突然,陈恒想到什么,愣愣的站在原地。
柳湘莲又见异样,瞧着陈恒大变的神色,忍不住小心道:“大人,怎么了?”
“干净……”陈恒喃喃道,“太干净了!”
“什么?!”柳湘莲盯着陈恒的手中的烧饼,食物不是越干净越好吗?这年头,还有脏食物?
陈恒猛然叫道:“还有帮凶,而且不止一人。”
柳湘莲当下打了个激灵,他没想到陈恒的判断,有什么依据。刚做出聆听之色,反复思量的陈恒已经开口大笑道:“百密一疏,真是百密一疏。他虽然是个老捕快,可到底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哈哈哈哈。”
“伱这几日天天盯着娄县的捕快,可知道有几个人跟他关系最好?”
“有。”柳湘莲当即点头,直言道,“有三四个人,没事干就爱跟着黄班头喝酒。”
“你火速带人,把他们先行缉拿入衙。记住,分开抓回来,全部单独关押,我要一个个审理。”
陈恒的心思一振,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头,也像是喝了鸡血一般高涨。
瞧见大人这般自信满满,柳湘莲不敢耽搁。将烧饼塞入怀中,就跳上马车。
三两口吃完烧饼的燕小二,朝赶来的大人伸出手,含糊不清道:“达人……块上车。”
“走,马上回衙门。”陈恒人还没坐稳,已经开始催促。
“好嘞,咱们走。”得令的柳湘莲一甩缰绳,驾着马车在大道上飞驰。
等到他们赶回华亭县衙,不多一会,三五个捕快组成一班,直接朝城中各处,气势汹汹杀过去。
约莫几刻过后,重新梳洗过、整理完衣裳的陈恒。带着赶来的萧平和信达,一起审问刚刚抓来的犯人。
此人犯是在睡梦中,被柳湘莲叫醒抓来。一番惊魂未定之余,还在想着自己因何事落了难。
就听陈恒拍着惊堂木,厉声喝问道:“黄班头说,小竹村李姓一家之死,是你跟他一起动的手。他说的,可有虚言?”
此人一听,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他的头儿,可是跟自己杀过黄鸡,拜过关公老爷。
当年彼此誓死承诺,绝不会出卖自己弟兄。他才不信陈恒的诈唬,马上咬死了不承认。
陈恒也不急,直接拿出一张编造的证词,其上的画押都是他跟萧平一手炮制。
大雍严禁屈打成招,却没规定不能诱供套话呀。谁知此人真有几分性子,见到‘棺材’也不掉泪。
可没了他,还有另外四人等着逐一审讯。陈恒也不再他身上继续耗费时间,只留下一句神神叨叨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先将此人另行看管,又如法炮制的审问了剩下几人。到第三个人时,终于碰上个意志不坚者,当堂就招了杀人的详情。
他说自己那日突然被班头喊去,一起伙同几个帮凶,按着李姓男人的手脚,强逼着对方喝下毒药。
有了此人做突破口,剩下的人再此被提审之时,都是万念俱灰之色。在陈恒跟萧平的连续突破下,心里的防线很快被攻破。
甚至连所用的毒药和藏处,都交代的清楚明白。叫陈恒找起来,是一点劲没费。
万事俱备,已经众叛亲离的黄班头,哪有继续抵赖的本事。他强撑着几句,最后才肯俯首认罪。
主动交代完自己常常借着甄子静不在,强行跟民妇发生关系后。黄班头某日见到民妇悬梁自尽,这才动了彻底灭口的心思。
将事情交代完,黄班头还是有些不甘心。他对着堂上沉思的陈恒问道:“不知大人,是如何得知我另有帮手?”
黄班头自己也追踪过不少案情,更清楚其中窍门,如何会不盯着细节之处。他自问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怎么也想不通,如何会被陈恒发现端倪。
正在堂上,看着黄班头按过手印的证词。陈恒听到人犯的问题,对其冷笑一声,指着跪倒之人,道:“我看你的出生,也是本地农家子。你怕是已经忘了,自己儿时在乡下的模样。你处心积虑,将李家三人的身体收拾干净。却忘了农家的小孩,指甲缝里最是脏的很。”
竟然是因为这??黄班头真是懊恼不已。他当时命人按着李家男人,想要强行灌毒。
对方知道自己死期将至,自然少不了一番抵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