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主人公像献祭一样爱恋着他的爱人。
献祭是纯洁的,所以他的爱绝对纯粹,献祭是沉默的,所以他爱的寂静无声。献祭是依赖的,所以他们彼此一旦分开就痛彻心扉,无法承受。
献祭甚至面临着失去自我的风险,因此宋泽决心绝不效仿。
大概那个人也知晓最终他会害死主人公,所以最终他放走了主人公。
他说。我爱你。
结局像一个玻璃球,里面装着簌簌下落的泡沫雪花,它有时发着亮,有时候黯淡无光,只是每看一次,都会觉得额外伤怀,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也就随着玻璃球里落个不停的雪花被埋住,剩下怅然。
为什么江行起要这样否定他?甚至不承认他喜欢过他?难道他所做的一切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本来就是徒劳无功?
他错了吗?他做错了吗?那怎样才是对的?怎样才能让江行起回到他身边?才能让他重新属于他?
怎样?他究竟应该怎么去做?他为何不知所措?还不继续行动?
或许是因为他也知晓,都是徒劳。所以不再有任何动作,他只是抱着那个娃娃,一动也不动,直到太阳照常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于是他变得更像一具尸体,依然是那个位置,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依然等着阳光照射,又等着阳光挪开,好像也等待着衰朽、腐烂,死亡。
只有泪水是不停的,在流干后封存不到片刻,又再度涌出。
睁眼或者闭眼,发咸的水珠都是那样——
又是下午了吗?太阳又要远去了吗?今晚有粉色的晚霞吗?足够美丽吗?夜晚又到来了吗?外界的霓虹是否五光十色?清晨呢?清晨又何时来临?
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有人在敲他的门。
宋泽不愿意动。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不是江行起。
那么……就这样吧。
让他就这样等着下一个新的一天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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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书
他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江妈妈知道江行起做的事情后很无奈,帮他解决好一切,原本是想告诉他可以正常入学燕大的消息,却因为宋泽迟迟不回应不接受联络而感到奇怪,让人去宋泽家中寻找他,才算救了他。
宋泽现在只能打营养针,醒来后好久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江妈妈踏入病房,问他:“我让行起来看你,好不好?”
他的名字好像一个开关,按下去之后,宋泽终于有了反应,他起先只是轻微地摇头,而后也不顾插针的手,要坐起来:“不,不要。”
他面无血色,摇头却更快,泪水从明显瘦下去的脸上滑下,只让他的面容更灰白:“……我不想他更讨厌我。”
江妈妈轻轻退了出去。
——
“怎么总是走神。”牧轶问他。
“可能没休息好。”江行起说:“你说姑姑看出来了?”
“她是老手,你故意让她几轮,当然能看出来。”牧轶一目了然:“心情还是不好。”
江行起否认了:“没有。”
“月底是我祖父的生日。”牧轶忽然说。
“嗯。”江行头,下意识去看小莫的位置让他准备礼物,看到空空荡荡的副驾,才想起他还在医院,只能问用意:“所以?”
“老人家想看我定下来。”
这样吗?
牧轶是个很矜持的人,江行起确确实实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么主动的话。没有想更多,其实他连思考也不想。好像大脑被归零,只剩下一个选项,于是最后从善如流:“那我们月底就去领证,国庆办婚礼也不错。”
“婚礼什么时候都随你。”最终牧轶一锤定音:“下周三,姑妈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