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中内线急报,是最高密级,只您一人有权查阅。”
来?人自怀中取出了一蜡封的竹管,上下两端皆有火漆印章。
云葳眉心一颤,赶忙将那物件接过,飞速拆开来?,问着来?人:“有火么?”
“有。”来?人取出火折子来?,给云葳照出了一抹光晕。
借着微弱的光芒,云葳瞧见字条讯息时,心脏都漏跳了半拍,吩咐的话音难掩慌乱:“带我走,这就?走,这儿不能住了!”
“阁主?雨这样大怎么走?属下是孤身?来?的,您这火急火燎要去哪儿?”
来?人一脸懵,瞧着外?间的滂沱大雨,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去穿个蓑衣,反正得离开襄州,耽搁不得。”
云葳固执回?嘴,小跑着回?身?去寻蓑衣斗笠,罗喜的传讯落款可是五日前的,文昭竟猜到她诈死藏在襄州了,这还了得?
是以?片刻后,两道仓皇的黑影穿梭于竹林雨帘中,甚是灵巧地沿着迂回?蜿蜒的山路逃窜不休。
天色蒙蒙亮之?际,骤雨初歇,云葳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念音阁的襄州据点?外?,像个可怜巴巴的流浪小猫一般,满身?泥泞,衣衫尽湿。
襄州主理是位上了年?岁的老?伯,瞧见云葳的狼狈样儿,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打趣道:“您这是滚了趟泥潭?”
“莫开玩笑,我要离开襄州,您赶紧给安排下,顺带知会蓝老?一声。”
云葳无奈又疲累,扶着墙叉腰喘息。
“去哪儿?”老?爷爷秒变正经。
“随便。”云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南下就?行?,千万别北上。”
老?爷爷敛眸笑问:“去岳州吧,后院有辆马车,让人给您去街上买套成?衣,您再动身??”
“成?,有饭没,饿。”云葳已然脱力了,顾不得礼貌体面,只想恢复些气?力。
老?爷爷捋着胡子打躬做请:“阁主屋里请,有抄手,热乎的。”
云葳也不客套,一溜烟闪身?探进了房中,瞧见吃食时,一双杏眼射出了清亮的光晕。
朝阳高挂柳梢,文昭散了大朝,负手立在回?廊下候着早膳,心底兀自盘算着时日,这会儿宁烨该是正在从西?南边地往北部襄州方向进发的路上,不出两日该就?能到了。
思及此处,文昭勾起了朱唇,会心浅笑,她的人马也在自北向南的半路上秘密设立了数道查探的关隘,云葳再滑头,总不至于上天遁地吧,迟早要腹背受敌,逃无可逃的。
“陛下,早膳备好了。”罗喜余光瞥见文昭眼底潜藏不住的笑意,话音都轻快了几分。
“有草莓么?”文昭心情舒畅,便也多了丝人气?儿。
“老?奴这就?去趟膳房。”罗喜一愣,这物件已经过季了,但愿仓储里的冰货还来?得及。
“罢了,留着吧。”文昭丝毫不恼,转身?拂袖入了大殿,自说自话:“以?后用得上,喂猫最合适不过。”
冰鉴储物不易,怎样金贵的猫儿要靠喂仓储草莓过活?
罗喜茫然地挠了挠额头,回?过味儿来?后,便识趣儿留在廊下没有跟文昭入殿去。
他暗自腹诽:自己故意隐瞒了宁烨北上襄州的消息,也不知能不能促使云葳仓促逃跑时与人撞上,全了文昭的念想。
文昭胃口大开,难得多用了些餐饭,宣和殿内随侍的众人暗道新鲜,险些以?为今儿的太阳是打从西?面出来?的。
秋宁匆匆自外?间归来?,抬眸自窗棱缝隙间扫见文昭极尽斯文地吸允小笼包时,颇为诧异地定在了门边,不顾手中捏着要紧的情报,索性悠哉悠哉等了起来?。
她已然记不得,文昭上一次在晨起用汤汁之?外?的果腹食物,是在去岁的哪月哪日了。
文昭余光瞥见廊下来?回?游走的那道身?影,半眯着眼睛扬声唤道:“秋宁,进来?。”
秋宁一溜烟钻进殿内,规矩拱手一礼:“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