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作甚?堵上她的嘴,把人押走!”舒珣冷声吩咐着随侍,脸色已然沉了下来。
几个兵士将拉囚车的马匹打得飞快,一路疾驰之际,还能听?见桃枝激愤挣扎的“呜呜”声。
“表姐多担待,我瞧她疯疯癫癫的,神志不清,大抵被贼人利用了,随口攀咬诬陷,唯恐乱子不够大。您切莫往心里去?,押送人犯有萧妧在,我护送您回?府吧。”舒珣垂眉拱手,态度十分真诚。
文俊轻叹一声,摆手道:“不必了。年岁大了,不喜欢外间的吵嚷,吾走了。若有需要,尽管来府上寻吾,吾定?会配合你的。”
“多谢表姐,您慢走。”舒珣立在路边,目送着人离开?,这才牵了马往宫里去?。
待到她回?宫时,萧妧已然在宣和殿内,与文昭一道候着她了。
“表姑回?来了?可还顺利?”文昭见舒珣踏月而来,温声出?言询问。
“陛下,臣依您的建议,把该放的话都?放出?去?了,并未瞧出?她有何明显的异样。”舒珣正色回?应。
“不急。”文昭斜倚扶手,悠然道:“方才朕的人回?报,护城河四周埋伏了弓弩手,却未曾出?手将桃枝灭口,想是怕了。饵料备足,鱼会浮出?水面的。二?位辛苦,回?家歇着吧。”
“是,臣等?告退。”萧妧与舒珣依言离了宣和殿。
待人走远,文昭瞄了眼屏风后的暗影,扬声唤着:“出?来吧。”
躲在屏风后的云葳推了推身侧的槐夏,挤眉弄眼的,示意她出?去?。
槐夏不肯,试图拉着云葳一道出?来,二?人在那儿推推搡搡,折腾了半晌。
“好玩么?”文昭等?得不耐烦,自己绕去?了屏风后,凝眸瞧着云葳,忍不住嗔怪道:
“躲什么?槐夏有你这么笨?她若藏都?藏不住,如?何做暗卫?”
云葳耷拉着脑袋先一步拔腿出?来,软了语气讨好:“陛下息怒,臣心神不安,这才从后面溜过来的。”
文昭转眸打量着略显拘谨的槐夏,沉声吩咐:“你回?去?与秋宁一道盯着,将今夜埋伏的死士落脚点查出?来,切莫轻举妄动。走前带些人,把京兆尹给朕看?起来。”
“是,婢子领命。”槐夏拱手一礼,飞快地跑远了。
“听?了多少?哪个放你进来的?”文昭拉过云葳的小手捏在掌心摆弄,笑盈盈与人寒暄。
“臣端着火烛正大光明走进来的。”
云葳垂眸嘟囔:“就听?到个尾巴,桃枝可是在殿前司?能让臣见她吗?”
文昭哂笑一声,意味不明的视线点落云葳低垂的眉眼,幽幽道:“不准去?。”
“为何?”云葳倏地抬眸,不解地望着她,杏眼里满是委屈。
“大局为重。”文昭松开?了云葳的手,大步流星走去?了茶案边落座,回?应的格外敷衍。
这是个什么狗屁不通的说辞?
云葳的眉心顷刻堆起一座小山,紧走两步追上去?,扬手给人添茶,试探道:“陛下连桃枝的醋也要吃?她就如?臣的母亲一般,臣挂念她,见一面就好,就一眼,成吗?”
文昭敛了眸子,只管低头品茶。她倒不至于吃桃枝与云葳的醋,但潜意识提醒她,云葳与桃枝相见,指不定?又要说什么悄悄话,思量几多幺蛾子,现下的乱局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朕会派人照看?好她,等?事情了却,再见不迟。”文昭忖度须臾,并不打算松口。
云葳也不是非要见人,方才她已然听?到文昭与舒珣的谈话,事情顺利,桃枝也未曾因做戏而受伤,她足够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