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时,楚惊春忽然?命人将他一并带上。没人能猜到楚惊春此番用意,便是烟兰在侧,一时也难以揣度,即便是问?罪与太后和?陛下,为何特意将张平晏带上。
楚惊春看太后一眼,随即摸过手边的茶盏,一点一点慢悠悠刮着茶沫,只是始终未曾放到嘴边。
刮了会儿茶沫,又端起一侧的糕点细细瞧着,仍是不往嘴边送。
瞧过糕点,便要拉过身旁的烟兰说些闲话,总归便是不理会太后。
太后被这般下了脸子?,只得瞪向一侧嬷嬷:“没听着长公主的话吗?还?不快去?!”
不一会儿,身着明黄龙袍的少年走来。
诚然?是少年,不过才十岁的年纪。少年人一一见礼,待楚惊春仍如最初一般客气。
“人到齐了。”楚惊春缓缓起身,走至正厅中央,目光循过两人。“我有一事想问?过二位,挫骨扬灰这种好?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太后眸中一惊,暗道,果然?是为了阿涧一事。只不知,将张平晏带来又是何用意。
楚青珩眼中的惊讶倒来的真切些,不似作伪。
楚惊春漠然?瞧着,索性说的直白些,况且,她也懒得与人迂回。
“我手下有个得力的,叫做阿涧,二位可知?”
太后脸色愈发僵硬,楚青珩这会儿也开始有些心虚。太后曾与他言,须得下一道密旨,令江州府尹暗中查访阿涧所在。至于查着是为了什么?,楚青珩自然?清楚个大?概。
只不知,何为挫骨扬灰?
面对楚惊春明摆着兴师问?罪的姿态,楚青珩下意识看向太后。到底年少,总是要寻求庇护的。
太后没心思去?瞧陛下,只竭力敛着心神:“哀家自然?是知道的,只不知,这什么?挫骨扬灰,什么?意思?”
楚惊春轻嗤一声,目光瞥过几人,最后落在始终满目不解的张平晏身上。
此间种种,张平晏可算是真正的一无所知。
她一字一句道:“我已然?查清,太后叫人将阿涧的父母挖出来,烧成了灰。又叫人捧着罐子?与阿涧交换。是,勉强算个好?主意,只可惜,阿涧没有受人胁迫。”
“我,也从来不喜被人威胁。”
“母后?”
“太后?”
楚青珩与张平晏一道出声,楚青珩原以为是将阿涧绑了来要挟楚惊春,没成想,竟是这样的手段。张平晏亦是难以置信,他知晓太后必然?要用些手段,却不知,会如此下作。
太后没空理会两人,只警惕地看着楚惊春慢悠悠站起身。
“你想干什么??”
楚惊春未曾走向太后,而是走到张平晏身前。轻轻开口,眉目平和?,甚至带些礼貌与客气。
“劳烦张先生,我还?未从未试过怎么?甩人巴掌。”
而后在所有人一片茫然?中,抬起手,甩向张平晏。清脆的掌声在屋内响彻,一时间,个个瞠目结舌。
只见楚惊春晃动着手腕,呢喃自语:“还?成,不费力。”
诚然?,她也没用几分力。
说罢,楚惊春便朝着太后走去?。短短的几步路,足以几人明白她的意图。
张平晏顾不得脸上刺痛,率先站起身:“长公主殿下,太后……”
太后则下意识身子?后倾,慌张叫道:“来人,快……”
“啪!”
楚惊春没给?他们机会把话说完,比方才还?要干脆利落。并且,这一声,明显比方才甩在张平晏身上的力道重了许多。
太后的身子?猛地偏向一侧,脸上指痕无比清晰。
“这是太后叫人开棺刨尸的罪过。至于挫骨扬灰,”楚惊春转向一旁的楚青珩,“既然?太后这么?喜欢拿捏别人的软肋,不妨陛下替太后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