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未曾刻意小心,小老头儿亦在禾枝的慌乱之下,瞧见那一室凌乱。
小老头儿年?近六旬,什么风雨没瞧过,几?乎当下便明白过来。
之后?,隔着垂下的两层纱幔,又隔着纤细手腕上覆着的纱巾,仅随意搭了搭,小老头儿就有了定论。
“殿下虚火烧得有些旺,不过不打紧,老夫开一剂药,服了就好。”
到底说的婉转,没将春药二字直白说出。
禾枝在侧微微躬身:“麻烦您了。”
小老头儿写着方子,一面道:“煎药需要些时候,姑娘可为殿下取些冰水来,喝两碗压一压,也可缓解一二。”
两碗冰水下肚,又拿了多余的冰块不停地搓着身体,烟兰面上潮红虽不能全然退去,好歹叫神智恢复一二。
烟兰撑着床侧,脸色凝重:“依殿下的脾气,这件事断不会?随意揭过。幕后?之人如何暂且不论,直接下手的,今夜便要有个结果。”
“姐姐放心,我一定查出是谁下的手。”
长公主府于京城之内,虽说是除了皇宫外占地最大的地界,府上下人却不是极多。
尤其,茶水膳食,均是各司其职。即便在宫里?,一一排查,都不是难事。
一个时辰后?。
雨水暂歇,烟兰用过去火的药,身上滚烫渐渐退去。
禾枝办事利落,很快将人捆到了藏书阁前。
烟兰没有多问,只道:“确认是她?”
长公主府不似初立之时满身窟窿眼,历经?数月,只特?意留了几?处漏风。
眼前侍女,正在烟兰记下的名单上。
禾枝点头:“仔细盘查过,确认无误。”
“叫武常来,处理了吧!”
烟兰声音冷冽,颇有几?分?楚惊春的杀伐。
音落,无人有异议。这种小事,从来都是烟兰处置,今日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人群退散,二人回到阁楼,烟兰才猛地泄了力,整个跌坐在椅子上,亦到此时方才虚弱开口?。
“可查出她是听了谁的指令?”
“我知道她,也是宫里?出来的,只是查问时,抵死不认,看来是叫人掐住了软肋,问不出什么。不过,”禾枝话锋一转,“殿下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几?个院子的反应却是不大一样。”
“如何?”
烟兰凝着面前女子,压下眼底些许审视。
今夜宁死不张口?的这个是被?人掐住了软肋,那禾枝的软肋又被?谁掐在手里??
此事殿下从未过问,烟兰却是一直记在心里?,与禾枝相处总藏着几?分?。
禾枝仿佛未觉,顾自?道:“姐姐喝下汤药的时辰,正是各院传膳用饭的时候,便是后?来姐姐发作请了大夫来,耽搁的时辰,顶多是刚刚用过饭。除了先太子寝殿,各处皆是如此。”
“孙公子?”
住在先太子寝殿的,正是那位温文尔雅的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