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木簪击穿的手心,仿佛又痛了起来。楚青珩额间冒出豆大的汗水,愣怔的当下,他甚至不敢落座。
朝臣们望着这诡异的一幕,明明陛下身?居高位,可他站在那里,而楚惊春稳当当地坐着。
真正的上位者,不言而喻。
仍是楚惊春扯起嘴角笑了笑:“陛下怎么不坐?”
楚青珩方暗暗咬着牙,颤巍巍坐下。
他是真的恐慌,太过慌乱,以至于被堂下众人看了清晰。所有人在这瞬息间一并迟疑起来,定?好的策略是否要改?以长公主的性情?,会?乖乖和?亲吗?国之大义的筹码够不够,若是不够,又当如何?
万籁俱寂,寂静的,仿佛只有楚青珩慢慢屈膝,龙袍上面的刺绣擦过龙椅的细微声响。
楚惊春环视众人,幽幽开口:“听说?今日有什么要紧事,何事?”
她的声音如往常,清冷,不见一丝温情?。
可她开口的时机选的太好,楚青珩还未完全落座,只擦了龙椅的边。末了,也只能浅浅地靠在那个边上,不敢往里挪一挪。
朝臣们见此?情?形,愈是大气不敢出。
联合起来尚可,真要第一个冒头,却是要掂量一下自个的分?量。很明显,无人敢与楚惊春当面对抗。
毕竟,陛下都怂了,他们强硬什么。
“嗯?”无人应声,楚惊春遂偏过头看向楚青珩。
楚青珩暗暗吸一口气,偏心底过于慌乱实在张不开嘴,遂示意一旁太监,将大齐国书送上。
楚惊春瞧了两眼,照旧神色淡淡,似乎全然没放在心上。
“陛下之意,是想应了大齐和?亲之事?”说?着,她再度看向下首,“诸位大臣也是这个意思?”
“百姓无辜!”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接下来,便是此?起彼伏的呼应。
“如今大齐已然攻下两座城池,我朝若是不能答允和?亲一事,恐大楚将覆。”
“唯有和?亲,方能免去两国战火,免去百姓流离失所。实是百利无一害呀!”
“此?乃国之大义啊!”
朝臣们,越说?越是激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一个个都将慷慨赴死,才这般陈词滥调。
楚惊春听得聒噪,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不耐烦之际,终是手臂微抬。
霎时,又一片寂静。
瞧吧,凑在一块拱火是好的,可余光里哪个没有细细瞧着楚惊春的动静。
无数道目光注视下,楚惊春作势思量了会?儿:“和?亲,倒也不是不成。不过,我听说?大齐国君年近六旬,这年纪,怕是不匹配吧!”
都是和?亲了,哪由得你挑挑拣拣?
能够嫁于一国之君已是天大的福气,怎的,难道还想让人家为?了你换一个年轻的上位?
便是有年轻的,怕是你又要挑拣容颜性情?。世事纷扰,岂能尽如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