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水管!”
围观群众们七嘴八舌,刚刚趁乱藏了水管的几个年轻人赶紧替混混上缴了作案工具。
特警拿走了一端绑了塑料袋的几根水管,另外的特警带着警犬去追早就乱窜的小混混们。
何禾就看着阿布,阿布也看着她。
他脸上流着血,手臂长长一条划痕也流着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满不在乎的用手背把脸上的汗水与血迹抹得乱七八糟。
在灯光与暮色中,还有特警肩膀上的红蓝光中,他丝毫不颓丧,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像守住了他自认为该守住的东西,像释放了某种压抑许久的野性。
他一点,一丁点儿都不圆钝,在这个有着永恒夏日的西双版纳的柔软夏夜中。
他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弯刀。
他好像,不属于西双版纳。
“你俩一伙?”一个特警问。
“嗯。”何禾点头,她抓起阿布的手拉得紧紧的给警察们看:“我站在这里等我男朋友,他们就来骚扰我,我不乐意,那个红毛还摸我手。”
因为人多,小混混也没跑多远,特警带着警犬把所有的小混混都拽回来后,一行人,连同何禾和阿布,一个不落地塞进了警车。
“把他们的电摩拉回去。”和何禾同车的特警对着车窗外说。
车窗被塞进一个东西,他转头把东西往后座递来。
“说是你的包。”
包已经沾了水,脏兮兮的,何禾赶紧接过:“谢谢。”
然后警车按着喇叭缓缓开出人群,何禾的手一直拉着阿布的手。
“头一次因为犯错坐警车。”何禾突然说。
坐在何禾身边的特警笑了:“之前因为什么原因坐啊?”
“没有。”何禾摇头,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这是第一次坐。”
一进了派出所,红毛就开始嚷嚷着他不行了,他坐在椅子上捂着脑袋嚎,边嚎边说要给他爸打电话。
“聚众斗殴。”跟着来的民警和做笔录的民警说。
“不是聚众斗殴啊警察叔叔,我们是正当防卫。”何禾赶紧拽着阿布的胳膊和伤口给警察看,她指着红毛原封不动又复述了一遍:“是他性骚扰我。我在这里等我男朋友,他非要带我去玩,我不去,他就来摸我的手拽我。然后我男朋友才生气的。我男朋友推了他一把,他推了我男朋友两把呢。他还掏出刀来捅我男朋友,被我男朋友推开了,然后他就开始带着他的同伙拿水管一起打我们。警察叔叔,你看他们给我男朋友揍的——流这么多血。”
她说着,捧着阿布的脸颊就开始瘪嘴准备哭。
“你妈,你放屁!”红毛不嚎了,他嘚儿地一下蹦起来:“你刚刚还说你没得男朋友!”
何禾眼泪汪汪的拉着阿布对着红毛:“谁说了?你都没问我这个你就直接来摸我。”
“你再骂人一个试试。”特警小哥呵斥红毛,“坐下,你什么逻辑?人家没男朋友你就能耍流氓?”
红毛不坐:“老子不用问,这个批婆娘还冲我笑!有男朋友还冲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