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又拿起方才的信件,思索着要如何给父亲回信,语气平淡地回答:“日后见到世子,你要更毫无怨言,更显恭敬。”
崔康不愿,“那不是显得我心虚?”
冯氏轻轻摇头,垂落下来的步摇珠翠相撞,响声清越动人,问崔康,“康儿当真以为,王爷不清楚此事与康儿无关?”
崔康一愣。
“杨廷机都亲自来了,”冯氏一直婉转柔美的嗓音微微转冷,“又铁证如山,你父王自然要给杨廷机一个交代。”
哪怕,崔平之比谁都清楚,崔康没有毒杀崔安。
哪怕,崔平之更清楚,此事或许正是崔安的手比。
但他必须要重罚崔康。
只是,这个重罚并没有到令崔安满意的、彻底废弃崔康的程度。
被冯氏一语点播,崔康豁然开朗,面上刚有点笑意,又立刻被深深的厌恨取代了,“崔安不是说是我给他下毒吗?待明日,我非要坐实,给他一杯毒酒,送他上路!”
……
不好,非常不好!
萧岭在程序中刚和谢之容从外到内地进行了一番深入浅出的友好亲切交流,这时候实在没法和谢之容拉近距离。
望着男主薄薄水雾中被微微濡湿而更显清绝的脸,萧岭当即恨不得将自己脑袋拧下来,断然拒绝,“这样的事情朕自……”想到自己在谢之容面前直接把腰带硬生生扯下来的曾经,萧岭深知皇帝四体不勤的形象有多深入人心,话到嘴边临时改口,“自命旁人来就好。”
听到旁人这两个字,被擦巾堪堪遮掩住的五指猛地收拢一瞬,但谢之容的神情竟还是柔顺无比的,就如同萧岭后宫中的侍君,恭顺、柔和、全然仰赖眼前帝王的恩宠而活。
沾上水汽的长睫轻颤,半遮着双光华流转的眼眸。
对于可能将要到来的危险的预知叫萧岭脊背暗暗发着凉。
先前在程序中被萧岭刻意压制忘却的记忆又一次恰到好处地涌入脑海。
谢之容,未免太会装得无辜可怜。
“朕叫许玑来。”萧岭偏头,尽量不让自己目光落在谢之容身上。
仿佛看一眼,就足以方寸大乱。
回应他的是一只如玉琢般洁白的手,“许玑方才受陛命,另有事务,陛下忘了吗?”这只手朝萧岭伸来,似乎想扶他起身。
萧岭:“……那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