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明远此时也很后悔,他不该这么急的。
但是,他万没料到,把人藏得那么好,甚至为了隐秘,他都没有亲自去看,可是沐雍还是能把自己的身份给嚷出来,而且,还让巡城卫统领姜茂给看见。而秦岩又被夜巡卫们给抓了,没办法报信,以至于他也是措手不及!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追究前事做什么?难道不是解决问题吗?
他道:“我,我当时明明已经准备周全,如果不是姜茂,不是那个刺杀丞相和大将军的恶贼横插一手,这么隐秘的事,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秦旭然叹了口气,道:“我爹说了,你现在必须用尽所有的办法,先把人弄出来,哪怕是弄死了,也不能让他到时候上公堂!”
这句话冷酷无情,冰冷毫无温度,让沐明远的心里一沉,他是想再续娶个美娇娘,再生几个嫡子,但是,现在不是还没娶,嫡子还没生么?
暂时他就只有沐雍这一根独苗,万一以后生不了呢?
要让沐雍死,他还是有些狠不下心。
秦旭然似乎一眼看到了他的心里,他漠然道:“岳父大人,容小婿提醒你一句,如今你也才四十许,不算老,虽然岳母已经去世,但以你的身份地位,大可以再了艰十个八个年轻貌美的,总会再有儿子的。你该明白,你想保儿子,自己未必能保得住!而你舍弃一个儿子,以后会有许多个儿子!”wenxuei
沐明远没有出声。
秦旭然又加了一句:“再说,这也不是你狠心,是你那儿子自己惹事,你肯把他从流放中途给弄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身为父亲,你并不亏欠他,反倒是他自己不知收敛,这才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他自己讨的,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沐明远深浴室地吸了口气,才下定决心道:“我已具表皇上,东夏以孝治国,如今他的母亲死了,皇上会让他回来的!”
秦旭然冷漠地道:“回来又如何?流放地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你觉得你能保住他?你觉得你说他是沐黄枫,就真能瞒天过海?多少人是认识他的?他额头的疤不是改变容貌,反倒更会让人想起鲸面之刑。”
沐明远被女婿训,但是此时却毫无脾气,他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秦旭然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淡淡地道:“做就做得干净一些,这瓶里装的是椎心散,若是人服了,一夜白发,泣血而死,而且死时面貌会有适当移位,似是而非,那时候,你再说他是沐黄枫,或许能让更多人相信一些。再说,岳母大人刚刚故世,若他泣血而亡,即使确认他是沐雍,看在他这么孝顺,竟为母亡而白头泣血死的份上,也会感动许多人,说不定这事能不了了之。”
“你,你要我亲自给他下药?”
“不然呢?你还想假手于人?”秦旭然冷冷道:“你难道不知道,多个人知道,就多份风险。你觉得这件事若是真的查证属实,挑战东夏国律,无视皇命,你沐府不会满门抄斩?”
沐明远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此时也有汗意浸身而出,他太急了,他是笃定敬王马上就要干掉四皇子成为太子了,又太过自信,觉得这件事万无一失,他可以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当,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唯一的补救方法的确只有死无对证。
秦旭然说的对,沐雍不死,就是他全家死。
他原本可以活着,如果他不说他叫沐雍,姜茂根本不认识他,他就不会被抓。
所以,这一切也是他自讨的。
想到这里,他接过那椎心散。
秦旭然又淡淡提醒:“此事要快,你最多只有三日时间,那边有消息就会传回!”
沐明远道:“我知道了!”
他只有三日时间,所以最迟明晚,他就要把这药给沐雍吃掉。
秦旭然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他准备走,但走到门口,却又忽然回头:“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这病,真挺急啊!”
沐明远道:“也不算急,三个多月了。”
送走沐雍那日,回府之后,他就下手了。后来也曾略有悔意,毕竟,这个女人也陪了他这么多年,但是,想到大皇子马上就要成事,想到了他从龙之功后更大的富贵荣华,想到一个不能成为襄助只会成为拖累的孔家,想到她始终上不得台面,过去这么多年仍是小妾的作风,他那份悔意便又烟消云散。
她再好,毕竟已经不年轻!
何况,她没有什么样好!
秦旭然忽地意味深长一笑:“岳父大人,岳母之死,你要节哀。你身体强健,过个一年半载,再娶个年轻的,生几个大胖小子,也是一样的!”
沐明远在秦旭然阴阳怪气的口吻中,又觉得有些出汗。这时,武忠匆匆来报:“老爷,黄枫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