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
舅甥两人起身。
皇上看了一眼沐清瑜。
长得像,却也不是很像,因为气质不像,让他一眼就能区分。他缓和了语气,道:“裴爱卿,威武侯府一切照旧。桑榆郡主,朕会赐你郡主府,其他赏赐随后便到!”
“谢皇上!”
沐清瑜谢恩后,却道:“皇上,臣女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不知是否属实!”
皇上目光随意地掠过他的儿子,只见前日还为了沐清瑜的事和沐明远直怼的楚昕元,此时站在旁边面无表情,而沐清瑜的目光也没有分半点给他。
他道:“什么小道消息?”
“臣女听说,南齐大军夺了我东夏五城!”
现在已经至少是六城了,皇上眉头微微一皱,道:“家国之事,你一个闺阁女子,不必过问。”
沐清瑜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皇上一怔,众臣也大都怔了一下,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这话说得好啊。若是每个东夏的百姓都有这样的觉悟,那东夏就能拧成一股绳,又怕什么南齐?
皇上越发觉得不像了,阿漪的女儿,这么强势的吗?他赐她郡主,可以让她享富贵安乐,让她像别的闺阁女子一样,可以有身份有地位,不会被人轻看。
但是,她竟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便算匹夫有责,跟她一个女子又有什么关系?
皇上道:“你想说什么?”他又眯着眼睛扫了一眼裴世渂,是威武侯教他的吗?
裴世渂虽然有些惊讶,但却没阻止,他的十八个亲随,虽然只过了一天多时间,却打听到了不少消息。他对阿瑜很放心!
沐清瑜道:“五城的百姓正纷纷往京城方向逃难而来,这些人流离失所,在路上迁徙久了,更容易染上病症甚至瘟疫。臣女愿意拿出自己的私财,助皇上安顿这些灾民。待皇上的大军收复五城,再对他们进行妥善安置!”
不要说皇上,便是在场的众臣们都惊住了。
五城的灾民,那得有多少?
没有个百万两银子的身家,能安顿这些灾民吗?
便算有,谁会把自己的全部身家用来安顿于自己无亲无邻,无牵无挂的灾民啊?
皇上道:“你为何这么做?”
沐清瑜道:“如果是三天前的臣女,自然不会这么做,因为臣女也有私心。但即蒙皇上封赐为桑榆郡主,臣女便不能袖手旁观!臣女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这是犬马之劳吗?户部尚书时闵威最清楚,不是没人想过五城的百姓,一旦城破,必然有不少百姓死于战火,也有不少百姓走上逃亡之路。
也不是朝廷不对他们进行安抚和安顿,而是如今国库并不富裕。所有的军备粮草都要以军队为重,而这些逃难的百姓,如果没有人提出来,那便是不存在的!
又或者有人确确实实是真当这一切都不存在。
但是这个才被皇上封为郡主的女子,竟然夸下这样的海口。
那就是一个无底洞,以东夏之力尚且不能兼顾,要以一人之力,多少银子塞进去都不够花呀!
皇上打量了沐清瑜一眼,缓缓道:“你可知要花多少银子?”
沐清瑜道:“正要请教时大人,初步估计,五城大概有多少流民?”
她的消息网自然有个大略数字,但是她只是一个民女,只是一个商人,不应该知道。
时闵威沉吟了一下,道:“如今不是五城了,已经有六城。这六城中只有一个大城,平均人口约摸两万人,能逃难出来的,按正常来说不足半数,逃亡路上还有损耗,所以粗略估计,大概四五万人。”
四万人以一人一天仅半斤吃食算,也得四五百石粮食。按东夏现在的粮价,一两银子买一石粮食,那就是一天就要四五百两。这仅仅只算了吃的,途中还有流民生病,以及迁徙成本,这些不比吃食所花少。一天没有一千两银子是拿不下的。
皇上道:“桑榆郡主,你听到了吧?这么多人,你安顿得下?”
沐清瑜道:“为皇上分忧,臣女定要尽力而为,不过需要皇上首肯,这些人准许臣女将他们分流。”
皇上道:“诸卿怎么看?”
沐明远冷笑道:“皇上,沐清瑜这是要越过皇上招揽人心啊,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