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大碍,现下准备去休息一会,你们仍然像部署的计划那般各自待到自己的岗位就好,如果兽群有什么意外和异动,随时通知我就行。”芬里尔沉声打断了他们聒噪不休的问话声。
芬里尔一手温柔地抱着披着外衫的桑晚,另一只手则近乎粗暴野蛮地倒提着两只哈士奇崽子的尾巴,两只哈士奇崽子被提着尾巴倒悬过来,却碍于芬里尔冷峻凛肃,不怒自威的气度不敢多说什么,只偶尔微弱地哼唧两声。
芬里尔随手地将手里的两只哈士奇崽子丢给了一侧的亲信,正要拔腿离开,亲信和近臣却一脸好奇狐疑,其中有个大着胆子问道:“冕下,这是谁,竟然让您屈尊降贵地冲进兽潮之中救了出来?”
芬里尔并没有回答他,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亲信顿时觉得四周的温度下降了不少,求生欲让他赶紧闭紧嘴巴,不敢再多嘴问不该问的。
直到芬里尔大步流星地离开,亲信看着芬里尔离开的身影,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对于感情可以说是粗枝大叶,但他也能肯定芬里尔救回来的这只雌性对于芬里尔来说不一般。
刚才芬里尔在城墙之上遥遥望见那只雌性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
那时芬里尔的眼神好像看见的不是什么人,而是看见了一只从童话里钻出来的彩虹独角兽。
亲信无奈地摊开双手,嘴里忍不住开始嘀咕:“冕下这么多年一直耽于修炼未曾沾染过情爱,年纪也不小了,的确需要只雌兽来暖被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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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阵晦暗,看不清外面的具体景象,只能隐约感知到身侧有无数兽人拥围过来,桑晚百无聊赖地蜷缩在芬里尔饱满丰盈的胸口里,鼻尖是熟悉的冷松味道。
起初桑晚还乖巧地趴在芬里尔的胸口,但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全身上下都变得酸痛起来,更何况她头上蒙盖着的外衫更是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桑晚开始只是忍不住小幅度地开始活动了一下手脚,芬里尔却并没有呵斥或是责怪她,桑晚这个怂包的胆子不由得开始变大,在芬里尔的怀里乱拱起来。
直至周围乱哄哄的嘈杂声愈发趋于安静,桑晚只觉一双宽厚的大手抚了抚自己的头顶,随即外衫被掀开,视线顿时变得一片光明起来。
桑晚和芬里尔大眼对小眼地对望着,两个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气氛顿时变得尴尬和焦灼起来。
桑晚讪讪地笑了笑,吞吞吐吐地开口:“小芬,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桑……”
“记得。”芬里尔沉声打断,微微敛眉,声音略微扬高地反问道:“怎么会不记得?”
桑晚不敢置信地瞪着芬里尔,满眼都是错愕和惊奇。
她讶异地张大了嘴巴,显得有几分呆呆傻傻的:“不会吧?”
桑晚心底太过吃惊和震撼,就像是机关枪一般地疯狂提问,一个个问题就像是弹珠炮弹般不间歇地蹦出来:“小芬,你真的还记得我?我是桑晚啊,你竟然还认得我?我以前离开你们的时候还那样小,现在长大了,你究竟到底是怎么一眼就把我认出来的?”
当时大家都以为她死了,而时过境迁又过了多年,所以琥珀和阿蜜莉雅不认识她也情有可原,而粗枝大叶的罗纳德甚至都快要不记得她的存在了。
可芬里尔竟然一眼就能把她认出来。
桑晚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板着指头数道:“我离开你们的时候才六岁,现在还有几个月都快满二十了,都快过去十三……哎呀,就算十四年吧……你究竟怎么还能认出我来的?”
“十三年七个月二十八天。”芬里尔淡淡地说。
芬里尔顿了顿,又一脸镇定自若地反问道:“怎么会认不出来是你?先不说你黑发乌眸的罕见容貌,奇异的异能,就连你的身形和姿态,甚至微表情和小动作和你年幼的时候很是相像。”
桑晚错愕地抬眸,像是失去了言语一般呆呆地看着芬里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芬里尔抬起手,像是要为她梳理好鬓间错落的碎发,却恍惚间惊觉眼前的少女已经成年了,如此暧昧旖旎,情意缱绻的动作实在过界。
芬里尔想要触碰她的手,又硬生生地收回去。
他垂下眼睛,艰涩地张开嘴顿了顿,轻声道:“你看上去成长了很多,异能和境界也提升了不少。”
“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芬里尔猝不及防地见到这样的桑晚,心底怎么可能不满腹疑虑。
他很想要知道她为什么可以死而复生,当年她消失在光束中发生了什么,这些年究竟又去了哪里,又是怎么认识那两只哈士奇幼崽的,刚才为何又掉进了兽潮……
太多太多的问题从他的胸腔里疯狂涌动,却无可奈何地堵在喉咙里,可芬里尔挣扎憋了半天,他率先问出口的那一句却是:“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由始至终芬里尔最关心的问题,是这些年他不在的时候,他的晚晚有没有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