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帮忙问问节目组有没有司机,阿月得回趟家。”
“这个点机动组应该有值班的,我问问。”
阿扬帮忙协调车时,朗月也拿着手机开始叫车,只是直到阿扬电话打回来朗月那边依旧无人接单。
“姐,我这现在只联系到一辆车,但是没有司机。”
“车型?”
“七座商务。”
“你会开车吗?”我记得公司招生活助理有一条要求是会开车。
“会,”她回答地斩钉截铁却又小心翼翼:“但是没咋开过夜路,而且这个车有点大……”
“你等我一下,别挂。”我听出她的犹豫,三步并两步走到自己的行李箱边,从夹层里找出了驾驶证,和身份证一起放进随身挎包:“车在哪,我们过去。”
说罢,我不等朗月拒绝,拿了两顶鸭舌帽分别扣在她和我的头上,拉着她出了门。
“你别去了吧,我自己可以,实在不行坐高铁回去也行。”
我看她明明已经紧张到脸都白了,却佯装淡定的样子,拉起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睛:“没关系的,你姐我七年驾龄老司机,山路开过暴雨也开过,相信我,好吗。”
过了许久,她说,好。
阿扬在酒店大堂等我们,她已经办好了接车手续,将车钥匙交给我时依旧不放心:“姐要不然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没事,”我接过钥匙:“你留在这,明天早上先给你玄姐和青青姐说一声我俩去趟绫州,后面如果需要你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阿扬看我眼神坚定不容置疑,只能叮嘱我一路小心,并贴心去自动贩售机买了两瓶咖啡让我带着提神。
开车上路,一路无话,只有导航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我没有说什么让朗月先睡一下的话,因为我猜此刻她应当没有睡意,但我也没有分给她一瓶咖啡,因为我还是希望如果她觉得困了,可以睡一下。
夏日的天亮得早,我们在晨光熹微之中到达绫州市中心医院。我将车停在急诊大楼门口,让她先进去,而后才去地下车库停车。
急诊室总是忙碌的,我穿过疲倦的人群,在手术室外看见朗月。
她人很薄,很高,腰背依旧挺拔,却不似往日般优雅,而是可以看得出来的紧张。她站在一个比她低半头的中年女人面前,微微低头听她讲话。长发披散开来,垂在一旁,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放在身侧紧握的拳头。
“请朗姝丽家属到朗月的故事
和半夜来时不同,回去路上车多,车里的人话也多了许多。
朗月像是怕我睡着,一路上不停和我说话,说得我有些累了,她就拿起咖啡喂我一口。
“其实你可以多陪陪阿姨的,”我表示自己不能再喝了,下一个服务区还有六十公里,我可不想憋尿:“七公咱们又不上场,就说你家里有事不参与录制也没什么的。”
“那不行,”她摇头:“我要是单独留下来就很难再回星城了。”
“这么夸张?”在我的认知里,腿长在我身上,只要我想,就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她点点头。
车里陷入难得的沉默,很久后她才又说道:“我妈不喜欢我跳舞,不管是中国舞还是别的,她不喜欢我跳舞。”
我很好奇,毕竟中国舞是童子功,如果朗月的妈妈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跳舞,那她又是如何启的蒙。
“其实小时候她是喜欢我跳舞的,她那个时候还会骑着自行车每周两次送我去学跳舞。”
“那后来呢?“
“后来……”
余光中我看到她平静却失落的脸庞:“后来我爸没了,她就不喜欢我跳舞了。”
我难以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我甚至想问朗月她爸爸是不是在送她上课的路上去世的,但又害怕揭开她的伤疤。
沉默良久她又接着说:“我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以为只是爸爸去世我妈受了打击,所以就自己去上课,后来课时费花完了,我妈没有再给我交,我的启蒙老师,高老师对我很好,没有催我的课费,只是跟我说要是还想学就接着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