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顾山青钻入起兮车中,仔细地避开文影坐下来,手上掐诀,纵车直冲九天之上。
出了云牧,再到王都,那便快上许多,安稳许多了。顾山青借此机会闭目养神,等快到王都时,已然恢复不少。他们这次仍是从城东门走的。快到东门时,顾山青打开窗子,想看看是谁在职守,却不想,谁也没看见。
顾山青心中微觉奇怪,又转瞬释然。虽按理来说,他们必须守在城楼上,但除了叶一偶尔来抽查一趟,也无人能管他们。按谢丰年的脾性,既嫌风吹,更嫌日晒,十次倒有八次躲在楼里,见不到人影。而除了谢丰年,木清、白鸿暂且不提,甚至连张文典偶尔也有偷懒的时候。
现在叶一不在城里,也难怪他们躲着不出来。
进了城,顾山青没回镇异司,而是拐了一个弯,先奔向了林神医的小院。
叶一检查时没发现文影有任何外伤,她此刻沉睡不醒,自然便是因为蜃梦留下的内伤了。除了林岩树,顾山青想不出有任何别的人能治好她。
然而,不等他将文影从起兮车中抱出,就见一个人急匆匆从林神医的大门走了出来,道:“山青?”
顾山青这才发现,走出来的居然是张文典。这一碰面,两个人都十分出乎预料。顾山青讶然道:“你怎么在这?”
张文典在短暂的讶异之后,神色却立刻变得肃然:“你知道了?”
顾山青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张文典道:“木清出事了。”
之前只在治手时来过一次,顾山青这才知道,在一进门的主屋背后,居然还藏着一个更大的客堂。木清此刻就被安置在那里。
方才请林神医为文影诊断完毕,确认了她没有大碍,顾山青便立刻赶了过来。
据张文典所说,在他们出发去云牧城没几天之后,木清便遭到了袭击。若不是张文典那晚恰巧有事来镇异司,发现了被丢在大门口的她,木清此时有没有命在,都未可知。
他们也试着联系过叶一和顾山青,但许是大雾阻隔,顾山青和叶一没有收到消息,他们自然也没有收到任何回音。加之不空生死未卜,不知情况如何,他和谢丰年便也没再多番尝试。
顾山青盯着木清苍白的脸庞,以及她布满银针、犹能看出伤痕的手臂,道:“知道是谁做的了吗?”
张文典摇了摇头,道:“她一直没醒。也没法告诉我们。应该是在去守城门的路上遇袭的。”
顾山青道:“苍殊那边……去问过了吗?”
张文典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仍道:“谢丰年去问过了。但好像他那时候正好不在城里,帮忙去问了那天巡城的妖,也是什么都没看见。”
顾山青皱起眉。知道木清当值的时间和去城门的线路,动手时无人目击,这个,或者更可能是这些袭击者明显有备而来,并且目标极为明确。
但,从他们把木清丢到镇异司门前这一点来看,似乎又并不真的想让木清死。
他问张文典,同时也问自己道:“他们袭击木清的目的是什么?是针对木清本人,还是针对镇异司?”
张文典再次摇了摇头,顿了顿,又道:“不过,听林神医说,木清体内的经络血脉全都乱成了一团,有的地方如同被火烧过,有的地方又像被冰冻过,非常奇怪。”
他这么一说,顾山青不知为何,骤然想起之前木清失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