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火焰将画卷烧得焦黑,林达和尚没有救火的打算,拉着元盼汝丢下火石,在旁边避险。
元邈推了推铃兰,“要不考虑下我的提议?”
铃兰长叹一声,垂头丧气:“或许是我今年本命年,你且把盼汝拽回来。”
元邈一回家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铃兰知道他是在房内炼丹,赌皇上龙心一悦,念在丹药的份上,别再让他贬谪。
大年三十那天,铃兰这几天张罗着家中清扫,而元邈这边,州府也给他放了年假。
铃兰在家中受到一封请柬,邀请元邈和铃兰两人到城东的悦来酒楼观赏除夕庆典。
在元和时期,越州是浙东要地,浙东观察使的治所便是在越州,故此浙东的名流今日都聚集在此处。
剡溪地处浙东,邹家班子也会到越州参与演出。
元邈和铃兰两人到了悦来客栈前,瞧见门口人山人海,堵住他们前方的道路。
围观人群见他们的马车靠近,喧闹声此起彼伏,其中有几人呼喊着元邈的小字。
元邈为防止拥堵,正襟危坐在车中。
铃兰悄悄掀起侧帘,看着外面的人群,好笑地打趣:“那边还有人带着小孩。还有佝偻背部的老妪。你现在可是成了万千女子的梦。”
手背忽感觉到温热的触感,一只温热的手掌覆盖在上面,指尖略带薄茧,牵引着她放下车帘。
铃兰转身,瞧见元邈身子向她倾去。
他们困在狭窄密闭的马车之中,两张面孔仅隔咫尺,幽深而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吹得她心尖一阵酥麻。
发呆之际,双唇贴上柔软触感。
她瞪大眼睛,瞧见他面孔贴近,正噙住她的双唇,而双手抚上她的腰际。
马车外人声鼎沸,车内响动被掩盖在喧闹之中,车帘挡住了燃烧的幽幽暖香。
过了一柱香工夫,马车缓慢行进一步。
铃兰靠在元邈怀中,推了推他,“现在虽然是堵着,但等下帘子揭开时我们两个被看到就不好了。”
她今日盛装出席庆典,衣服制式极为繁琐,整理起来费心费神。
而妆容亦十分考究,双唇点上了厚重的朱红口脂。两人方才情不自禁的亲热,元邈的双唇便也蹭上了一抹红。
铃兰拿起绢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元邈的嘴唇,快要给他ca秃噜皮,被元邈一把揪住手腕。
他翻过铃兰的铜镜,指尖轻柔触碰她的唇边,“口脂晕了一片,也该好好擦擦。”
整理好了衣着,包围他们的人群才算疏散,酒楼的掌柜亲自迎接两人。
元邈装作若无其事般先行下了马车,铃兰跟在他的后面,始终低着头。
周遭传来议论声传来,“长史夫人的衣带好像系歪了。”
这句话使得铃兰将头压得更低,她用余光瞥到神清气爽的元邈,恨恨地瞪了一眼。
入门便见到夏千寻穿着一套绀青的长裙,头高盘着灵蛇髻,画着浅浅的淡妆,宛如出水芙蓉。
长裙设计得精巧而贴身,刺绣花纹富有层次感,雅而不俗,艳而不媚,外加夏千寻身材高,看着气势压过了身穿红裙的铃兰。
铃兰叹息一声,她今日恐怕是要被艳压了。
不过她的担心略显多余,夏千寻只穿了这件长裙一次。
铃兰与元邈入座后,大概五个节目过后,便轮到夏千寻登场。
只见夏千寻换了一套石榴长裙,但石榴长裙的花纹略显平庸。
且夏千寻扮演的是竹林仙子,后面布景也是以青白为主,她却穿着显眼的红衣,实在让观众摸不到头脑。
与她搭档的演员上场,也都是穿着青白为主色的衣裳,这让竹林仙子显得格外碍眼。
不过个中缘由无人得知,毕竟这不是春晚,不需要联排,大部分彩排都是在剡溪邹家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