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主动揽下责任,“夏娘子放心,在这之前我和长史两人定会护你周全。”
“有长史夫人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夏千寻朝铃兰温温一笑,顺手把册子交给铃兰,“长史夫人请收好。”
铃兰没主动伸手,看向沉默的元邈,而元邈轻轻点头,示意铃兰先把册子接下。
铃兰接下册子,牢牢抱在怀里,等两人离开邹家戏楼时,她便要把册子归还元邈。
元邈摆手,“不着急还我,你今日先带回家。等会儿我去趟如梦寺。刺史他们这些州官应该都聚在如梦寺里,册子放在我手中并不安全。”
这册子关于元邈的仕途,铃兰想了想,决定与元邈分道而行。
“那我暂时保管它。正巧盼汝这时辰该醒了,我回去看看他。你先自己去如梦寺。记得注意安全。”
“嗯。”元邈淡淡地答,忽感觉脸颊一热,见到铃兰踮起脚尖,在他脸颊留下浅浅的吻。
他下意识看一圈四周,观壶等奴仆脸偏去一边,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口,假装看不见两位主子的亲密。
元邈故意咳嗽一声,吩咐六位家仆护送铃兰回家,其余人跟随他前往了如梦寺。
正如元邈所设想的那样,如梦寺门口围满官兵。他匆忙走进去,见到了仍定在门口的林达。
刺史看见元邈,主动上前迎接,并解释了如梦寺的情况,说今早有个贼人闯入如梦寺,意图盗取金光莲华,还在寺内僧人的斋菜里下药。
寺内有位林达和尚,在柴房劈柴时候不小心点着了火,被浓烟提前呛醒,发现并及时遏制了贼人,这才让金光莲华幸免于难。
“真是苍天有眼,金光莲华没有再丢,我们的乌纱帽算是保住了。”刺史摸了摸头顶厚重的帽子,转头伪善地看了一眼定立在侧的林达。
他拍拍元邈肩膀,请求道:“听说长史懂些毒理,快帮帮如梦寺这位圣僧吧。他因阻拦贼人,被贼人蓄意灌下奇毒,县里医师诊断不出毛病。”
元邈假模假样地摸了一下脉搏,与林达说道:“七步断肠散。这毒本官是见过的,也为此配置过解药。等下你随本官回趟元家取药。”
刺史附掌而笑,“这便是最好,皆大欢喜。”
寺庙内的僧人纷纷苏醒,却不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断片前的记忆仍是前殿参禅念经。
他们之中无人指认林达,而林达没有把元邈先前携妻到访寺庙之事说出口。
这事其实捋不顺,很多人的供词以及时间点都对不上,事情从头到尾不明不白的,但刺史并不打算深究。
刺史见元邈魂不守舍,问道:“听闻你刚才去了邹家班子?是要纳了邹家的遗孀?”
“没考虑过。只是去问问案情,邹家班子上出现金光莲华,下官自然是要问问情况。”元邈道。
刺史笑他太认真,继续道:“还审问什么,金光莲华重新出现的地方是邹家班的戏上,证明偷盗者便是邹季澄,我们没必要再查下去。”
接着又说:“本官看刚才袭击寺庙的也是他。”
元邈觉得刺史的说法荒谬到可笑,不免质疑:“他在牢房里收押这,竟能分身到如梦寺偷盗?”
刺史鬼鬼祟祟凑近元邈,压低音量:“上面听说最近派下来个监察御史,说是要调查金光莲华失踪案,我们得尽快落实了。”
“刺史这么急着给他定罪,莫不是他手里有您的把柄?”元邈明知故问道。
刺史眼珠一转,他早有耳闻元邈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之前一个月把剑南道翻个底朝天,若是撒谎撒得太过,恐怕会招元邈的猜忌。
于是他决定藏半分留半分,避重就轻地自曝过错:“邹季澄那位独子,是我的骨肉。当初可怜邹家无后,外加他那位小妾貌美,本官便办了错事。本官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全天下男人?只是刺史您而已。”
听了这狡辩的说辞,元邈冷呵一声,“难怪刺史刚才问下官纳妾的事,原来是您早就打算纳了邹季澄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