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这两章打字的时候,总觉得铃兰和岭南有点绕口xd
平平无奇
三月渐近,春和景明,清风骀荡,铃兰带着堂妹裴淑在黄草峡停歇两日,便搬入乐温县。
一进乐温县领地,铃兰便到县衙大牢,称是李瞳的表妹,过来替四姨母给他送些饮食。
李瞳身穿一尘不染的青袍,规矩踞坐在地,面容清秀,鼻梁高耸如天梯。
铃兰看着李瞳,叹了一口气,这表弟生得比男明星俊朗,可惜鼻梁越高心气也愈高,受打击后容易一蹶不振。
面前的李瞳现在看着人模狗样的,等喝起酒来跟疯狗似的,她早前略有领教,平时没少听四姨母提起给他善后的事。
也真是因为他疯起来郭家遭殃,才给他送到乐温县,现在倒好,乐温县遭殃了。
之前在郭家时,李瞳与铃兰打过几次照面,两人算是熟稔,这会他见到铃兰,温和有礼貌地笑着:“娘终于肯派人接我出去了。”
铃兰捺了捺唇角,“想多了。你这案底比大明宫的墙厚,恐怕动用郭裴两家的力量都捞不出你。你可以同我说说事发经过,我替你捋一捋,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李瞳没理她,自顾自地念叨:“那我总该不是要在这里耗尽一生?”
越说越激动,他起了身,暴躁地踢向铁栅栏,脚趾踢到坚硬的铁柱上,指甲也掀翻了似的,痛得他“嘶嘶”直叫。
铃兰就抬头冷冷看着李瞳,九尺多的个子,站在牢房里都得微佝偻着背部,以防头顶撞破屋顶。这优越的天资条件,可惜性格决定命运,路越走越弯。
“表姐,”李瞳看铃兰想事情想得出身,便喊她回神,语气仍不大痛快:“既然不是来救我出去的,来这里做什么?”
“伸手。”铃兰看向李瞳,见他乖乖伸手,便往他手里塞了一包面筋条做的零食。
贞观年间大唐便有了面筋,铃兰在乐温县便也入乡随俗,顺水推舟在面筋里放了点香辛料。
李瞳纳闷地嚼着面筋,双腮鼓囊囊的像只温顺小狗,抬眼看她,“还有么。”
铃兰从怀里拎出一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伸手过来,便重新揣回怀里。李瞳不免恼羞成怒,刚要破口大骂,便听铃兰道:“想吃你就想办法把自己从牢里捞出去,哪怕在牢里刨个坑钻出去。”
李瞳后知后觉,铃兰这是从头到尾把他当成了狗子,怨道:“人怎么能刨狗洞钻出去。”
“表弟说得有道理。”铃兰伸手递给他一枚银质小勺。
李瞳木讷地接过勺,“表姐的意思是,当天有人给我饭菜里下毒?还是说我中了毒,所以近年醉酒才如此癫狂?”
铃兰笑了笑,“别瞎想,这是给你刨坑的。兰陵萧氏有一人,拿小勺子挖了二十年溜走了,你这边墙体土质偏松,挖个十年应该能出去。”
李瞳道:“好姐姐,我错了,你快想办法把我捞出去。”
“都说了,你得自救。”铃兰见李瞳的傲慢劲儿卸了,便道:“说正经的,我问你的事,你要好好交代。”
李瞳伸爪又索要了一包面筋,一杯热水,吃得三分饱了,便与铃兰道出当日的来龙去脉。
年初太子李恒到黄草峡寻李瞳游猎,郭家子弟之中属李瞳最闲散,李瞳便邀请李恒到乐温戏楼《刘辟责买》。
看得正热闹,李恒忽听见楼下有嘈杂吵闹声,顿感到失望,便领着李瞳下楼。
有个女子哭诉说是姚家的姚敬行强令她嫁入姚家,李瞳与姚敬行有过节,听到这事正义感高涨,便去街角拦姚敬行的去路。
没想到姚敬行一见到李瞳,二话没说便挥拳打他,还说他身为当地官员,竟欺凌百姓。
事后女子改口供,说是李恒和李瞳两人骚扰她,姚敬行冲动之下便打了两人。
绣坊的老板钱尘锦也在现场,说是替他作证,但他的供词和女子不同。女子是当事人,钱尘锦是李瞳的朋友,因此他的供词不予采纳。
铃兰听罢说道:“你和姚敬行结了多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