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忽想起忘记介绍自己,便朝他伸手,“您好,我是岭南的荔枝商,本姓为裴。”
周瑶看着她大方伸出纤纤素手,一时讶然,只提醒“男女授受不亲。”
“西域人士现在也讲究中土那套?记得之前见过的西域人,见面还贴面吻来着,你倒是含蓄。”铃兰接话。
既然她热脸贴冷屁股,后续也不再与他攀谈。过了一会儿,钱掌柜出来,为两人备了份蜀锦荷包以表歉意。
铃兰收下荷包,又询问钱掌柜正题,“钱掌柜的,您可记得我表弟李瞳,他当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钱尘锦回顾一下,“这还要从很早以前说起。”
原来姚敬行、李瞳以及钱尘锦三人曾经是同窗好友,但随着年纪增长,三人之间难免因个人发展而有所生疏。
得意时最见人品,自从姚敬行在幕府做了幕僚,人变了,整日和李瞳他们炫耀,李瞳心里虽厌恶,但也很少说这事。
后面姚敬行知道钱尘锦在做蜀锦的生意,便让钱尘锦给他介绍认识些娘子,供他消遣打发时间,他给些银两做介绍费。
这下钱尘锦忍不得了,他是做蜀锦生意的,不是老鸨,况且那些是他的客人。但钱尘锦家世不显赫,也不敢与他就此决裂。
他把这事告诉了李瞳,但李瞳性情冲动,一怒之下便找姚敬行理论,两人当日大打出手,事后势同水火,后面三人关系也都疏远了。
铃兰听罢说道:“这么说来,是姚家骚扰那女子,李瞳才会动手打人。”
钱尘锦点头,“当日我听见的与李瞳所供述的一致,那女子哭得雨带梨花,哭诉说姚敬行要逼她做妾。李瞳才会去找姚敬行理论。太子当时去劝架,不慎被涉及其中。”
后面铃兰离开绣坊,找到当日冲突中心的那位女子。
那女子听铃兰表明身份后,便立刻翻了口供。她向铃兰哭诉起来,说她上次临时翻供只因姚家以父亲的性命相要挟。
铃兰抬头,瞧一眼旁边的周遥。出门后,她小声与他道:“您刚都听见了那女子的口供,我怕她又翻供,回头可否请您帮我作证?”
周遥没说话,习惯性又摸了一下胳膊。
铃兰瞧见黑色衣料虽不显任何颜色,手臂处有一块衣料偏湿,隐约中散发一股草药香,混合着淡淡墨香,书卷气质的香气与他粗犷的形象极为不协调。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他的袖边,慢慢向上卷起。
白皙手臂露出来,靠近臂弯处缠着渗血的干净纱布,但原本洁白的纱布与他的手臂相比都成了淡黄颜色。
铃兰不由得抬头,对上他那张偏深肤色的脸,手臂比脸至少白了两个色号。
她虽觉得有点奇怪,仍未多心,毕竟商户常年风吹日晒,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黑一点,倒也并非是什么奇事。
铃兰由衷地关切道:“我家中有些伤药,是一位熟人熬制的,无论多重的外伤,只要将药敷上伤处,不出半年便能痊愈。之前我手上也受过极重的伤,多亏了他的药,现在手上一点伤痕都看不见。”
“不必了。”周遥漠然地看了她一眼,“裴娘子总这般亲近陌生男子,不知道你夫君该怎么想?”
铃兰揪着双鬟,质问一句:“你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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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瞳的设定是真的特别帅,帅而自知,不是普信。
兰陵萧氏的那人,指的是一位叫肖申克的同志(笑
是1v1呀,别误会。
上巳街头
周遥偏开视线,只答了一句:“不知道。”
铃兰并不打算隐瞒面前男子,轻描淡写道:“曾经是有个夫君,不过我和他已经生死永别了。”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铃兰到郭家以后,不再使用铃兰这名字,出门在外的身份是裴椒。铃兰便是社会性死亡了,与元邈不就是生死两隔了。
至于别人听到她的话如何理解,那不是她该关心的了。
周遥默了半晌,铃兰见他想事情想得出神,不欲窥探的隐私,抬头看天空稍暗,便随意扯个借口,匆匆与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