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佛光寺据说可是节度使李师道出资设建的。
盼汝拍了拍手,“又可以见到阿大了。”
元邈看他高兴得太早,温柔地敲醒他的美梦:“阿大现在改吃素了,你或许可以一起。”
与此同时,铃兰在佛光寺内,与久违的林姝兄妹碰面,他们身为出家人,倒不会多嘴参与铃兰家的私事,未劝铃兰和元邈和解。
铃兰随后又见暂游到长安的白卿,之前听古晏廷说白卿入道观避难,这会儿竟出现在佛庙,她不免困惑:“白先生怎会到这里?”
“这不是随薛娘子而来吗。”白卿有些凑热闹的口气,“你竟不知薛娘最近为武伯苍引为知己。”
铃兰道:“不是元微之吗?”
白卿摆摆手,见怪不怪道:“洪度向来慕强,武相公风头正盛,且文采斐然,自然能博得洪度的青睐。”
两人说着说着,白卿忽想起今日在后院瞧见盼汝在后院逗猫,便告知了铃兰。
铃兰不知该如何与盼汝相认,惧怕盼汝责怪她一走经年,便躲在附近的花树后,瞧瞧打量盼汝。
过后她与白卿感慨:“这孩子现在有点胖了。”
白卿看着盼汝略显臃肿的身躯,不由得想起逝世的弟弟,哀从心来,“倒是像极了我那表弟,闹不好正是海澜投胎找你呢。他正好是在元和五年去世,盼汝实在元和五年出生。。”
铃兰有点不满:“快别那么说,回头若他父亲知道后又该吃飞醋,回头为难了这孩子。”
白卿解释:“只是玩笑话,天底下哪会有如此荒谬父亲,称呼女儿为自己前世情人,一并称儿子为娘亲的前世情人?”
铃兰点点头,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厄勒克特拉情结与俄狄浦斯情结。
不过这世上倒是有不少卑劣的年长者,利用这套装神弄鬼的逻辑,为自己肮脏欲望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正常人至少不会如此。
墨琴冒着被行妄将军惩罚的危险,执意救出义女凝竹,但却对她仍始终保持父女距离,四时会中任何人都不觉他们之间有任何暧昧。
两人没再继续这一话题,白卿突然铺开一张白纸,与铃兰提议:“我替你占两卦?”
铃兰却道:“我的命运已经预测不出,不如替我堂妹裴淑占一卦。”
她在纸上写下:“淑”
白卿略看一眼,随即开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近来有喜事。”
“喜事?”铃兰忆起裴淑的年纪,正是少女怀春时,点头道:“她差不多该要指婚了。”
白卿道:“‘淑’字左边三点水,你写的时候将三笔连在一起,仿若流淌的溪水,‘等闲弄水浮花片’1,刘阮遇仙,阮郎可是位多情的郎君。”
她引用的那句诗句来自元稹,而裴淑向来喜欢他,此人的确是位多情的郎君。铃兰道:“她的确喜欢多情气质的男子。”
“不止。”白卿意味深长地一笑。
这时候裴家的仆从进庙,来报,禀告说远在涪州的裴淑要和人成亲了,对象便是元稹。
“这应期未免太过迅疾。”铃兰讶然,拍了拍手,对白卿油然生出敬意,“不错,你这宝刀未老,不光预测出近事,还能点出具体姓名。”
铃兰思忖了一会儿,既然如此,她不如请白卿占卜淮西叛乱的事,便在纸上写了个度字,没点明是淮西之事。
白卿道:“尺度的度,仔细看你写的这字。广字的一横为尺,下面廿字的横,却超过了广的横。感觉什么人吃到甜头却不知感恩,反倒还要逾矩。”
这话白卿说得不错,之前朝廷对节度使都是采取招安的策略,唯独淮西向来不安定。以前皇上对淮西诸多忍让,新上来的吴元济却得寸进尺,大肆侵犯东都洛阳。
随后白卿又道:“这个字写在纸的正中间,是为中立,裴度的字便是中立,想要预测你叔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