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似乎说了什么,女人神情一下变得莫名:“你是顾青竹,要找应许?我还说我是应应呢,诈骗去找别人,别来烦我。”
说着,便将号码拉黑,动作?一气?呵成,快到应许都来不及反应。
四目相对,严聆说:“电话是盛家?打来的,你觉得顾青竹会去盛家?吗?”
应许设想一番那个场面,也觉得不太可能,坐了下来。
说话间,屏幕亮起?,严聆阅读短信,错愕道:“她说再过五分钟就到,让你做好准备。”
应许:“……?”
这?下,严聆才意识到这?不像诈骗,反倒像同城快打:“不会是盛总出去显摆太过头,顾青竹想把你销毁了吧?”
应许也终于陷入迟疑:“能让我看一下来电记录吗?”
严聆大方让开,撅着屁股去吃面,应许翻动屏幕,看见了无数个熟悉的号码。上到程筠,下到易宁,就连骆珠都给她打了几个,当即便意识到,事态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难道盛秋雨真的走漏了风声?
但她是怎么在几天时间让所有人都知道的?
应许难以想象那副场面,以至于打开门时,还深陷在错愕中,难以回神。
以至于,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她的所有思绪都在须臾间静止了。
雪夜静谧,屋外?亮着灯,树丛随风而动,顾青竹就站在门外?,她凝视着手中泛着光亮的屏幕,似乎要融于风雪之中,但在听见声音的下一秒,她抬眼看来。
而后,所有死寂的氛围被骤然打破,那双眼中泛起?了许多应许难以读懂的情绪,最终,又归于格外?平静的一句问候。
“好久不见,应许。”顾青竹声音有些冷,应许却?听见尾音的颤抖,“听说你要结婚了。”
应许垂眸,看向顾青竹的右手。那枚七年?前推至她无名指的戒指,时至今日依旧停留在那里,仿若已经成为顾青竹身体?的一部分。
“还没有离婚。”她开口,回答的自己都觉得刻意,“所以,暂时不考虑第二次。”
不知花费了多久,顾青竹才终于回神。她像失去温度的游魂,在应许的指引下,方才随着对方踏入室内。
室外?风雪呼啸,室内却?亮着暖灯,温度适宜,几乎要将她身上的霜雪融化。
顾青竹突然感到了某种无所适从与紧张,刚踏入玄关,便突兀开口道:“不会打扰你吧。”
应许从这?句话中读出几分玩笑的意味。只?是说笑话的人看起?来并不高兴,双眼泛着红,像只?兔子。
“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可以不说。”
应许回答的不算体?贴,顾青竹听在耳里,却?觉得沉闷的情绪骤然一松。
“……我知道不好笑。”她的笑话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无趣。
“但我想和你说话。”顾青竹注视应许,语气?格外?坚定,像是在诉说一件本应如此的事,“应许,我很想你。七年?里,每天都是。”
几句话,让应许凝视顾青竹的时间延长?许久。
七年?于她而言,似乎只?是睁眼闭眼的瞬间,应许难以感受时光的流逝。年?月变化的唯一意义?,似乎就是提醒她,即使没有应许,世界也在运转,她是可有可无的。
可顾青竹的出现,却?在顷刻间用嘴简短直白的言语告诉应许,她在被人想念,看重?。
她以为毫无意义?的日子里,顾青竹从不曾忘记她。
二人的交谈声不算小,严聆抬头时,指尖还在屏幕上敲打着反诈心得。骤然见到顾青竹那张只?会在新闻图中出现的脸,她心跳一滞,而后生出几分惊恐。
“顾、顾青……顾总?”
“这?是严聆。”应许介绍时没有迟疑,“我的朋友。”
顾青竹的目光落在严聆脸上,她见过对方,但上次只?将女人视作?陌路人,毫不关注。没想到只?是数月的时间,对方兜兜转转成了应许的朋友。
“你好,严小姐。”语气?认真,毫不轻慢,似乎真将严聆也视作?值得尊重?的朋友。
严聆还没从惶恐里回神,看见自己编辑的内容,立即意识到,所谓的骚扰电话,背后都是本尊。
想起?自己大放厥词的模样?,严聆目光空洞:“……你、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