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走的时候相比,少年瘦了许多,面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神情里带了许多久病的憔悴。
他瘦骨嶙峋地躺着,整个人透出一股令人心惊的枯萎气息。
“怎么会这样?”晏庭卓低声问。
阿井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其实天凉之后他就病了一场,但是强撑着去上学。后来,初九那日时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晕了过去,然后后来就发生了一些事……”
现在是十一月二十五,那就是半个月前。那天他正因为受伤在,不得不留在某县养伤。
这么巧?
他又忽然想起自己刚穿越的时候,白夫人选自己做替身的理由正是“八字旺八郎”。
自己入寺,唐子帧入京,恰巧他就病了。
自己被白夫人暗害,唐子帧刚出京,也是重病一场。
唐子帧在京城时,金尊玉贵养着还缠绵病榻,到了宝桐村那么差的环境,跟自己住在一起,却几乎没有生过大病。
自己在郡城受伤,他在这边立马就病了。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们天生就不应分割。
这场穿越,他应他需要而来!
刹那间,晏庭卓内心似乎什么东西奔涌而出,他一下子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强烈情感击中。
他怔怔地看着唐子帧,说不出话来。
有小药童端了药进来,阿井接了过去。
晏庭卓打算去床头扶唐子帧坐起来,他却突然想起那个梦,一种恐惧从心底浮起。
他退缩了,将阿井手里的药碗接过来,低声道:“你扶他起来。”
唐子帧喝药十分配合,他双手无力,拿不住药碗。屋里两人也没有让他自己端碗的意思,而是像照顾婴儿一样照顾他。
晏庭卓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药碗的角度,怕斜的多了呛到他,又怕斜的少了苦到他。
喂完了药,唐子帧重新躺了下来。他一直倦怠地闭着眼睛,不愿意说话。
晏庭卓不敢多打扰,见阿井做了个出去说的手势,便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好歹见到了活人,他的心情比在路上时的七上八下踏实了许多。
他在院里站了片刻,阿井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留药童在里面陪护。
连忙上前询问:“他这到底是什么病?”
阿井低声道:“分化。”还没等晏庭卓反应过来,阿井看了看左右,把他拉到远处,告诉了他另外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消息。
“八郎被县学清退?为什么?!”晏庭卓震惊地看着阿井。
阿井气愤地道:“八郎分化了,是个双儿。县学的人不愿意一个双儿占着学子名额,便一起上书杨县令,后来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