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庭卓皱着眉问:“县学里有明文规定说不许双儿上学?”
阿井一呆,迷茫地道:“这我也不知道。但天底下哪有双儿上学,当秀才的?”
晏庭卓心中一紧,这秀才功名,不会保不住吧?他连忙问道:“县学里的人有没有拿他的秀才功名做文章?”
阿井道:“当然有!大哥,你真是神了。听说他们闹了好几次,但都被杨县令压着了。可见杨县令还是向着咱们的。”
晏庭卓摇了摇头。杨县令哪里是向着他们?恐怕只是舍不得小神童带来的好处罢了。
又听阿井气愤地道:“那县学里的人平日里看着还有个人样,关键时刻却没几个好人,听说那齐夫子直接就让人将八郎送了出去。气的他回去就病倒了。”
这对他一定是奇耻大辱。
晏庭卓心中一揪,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唐子帧窝在屋里,根本不想见人。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他不过是变换了性别,那些梦中最恐惧的事情便发生了。
他被从县学赶了出来,哪里还有前程可言?
什么前程,什么未来,什么振兴家族……都没有了。
除了前程尽断,那些来自师长和同窗们的怜悯或者羞辱更是让他绝望。
杨县令的当众求娶,更是让他难堪至极。
他从一个文采斐然的案首,变成了一个随时被放在秤上称给别人看的物件。
他们看他,都如在看案板上待价而沽的肉。
从前他作为读书人,别人沽的是他的才气,彼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有朝一日他成了个能生孩子的,那些人的眼神立马就变了,个个盯着的却是他的脸和肚子。
每次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
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恐惧,只有紧紧地将自己团在被子里,这样他才能拥有一丝丝安全感。
现在,他对身边所有的男人都有一种警惕心,看到那个相处了一年的男人眼中有着莫名炽热的光芒,他的警惕之心达到了高点。
文家宅院透着一股沉闷,县衙后院却鸡飞狗跳。
做老婆
县衙后院,杨县令飞快地到处乱窜,后面丁师爷气喘吁吁地跟着追打。
丁师爷也顾不得什么上下级关系,他就想直接用表叔的身份将杨县令胖揍一顿。
杨县令委屈地道:“我哪里做错了?我父亲和你不是都着急我找个媳妇吗?他长得好看又有学识,我想娶他有什么问题?”
丁师爷恨铁不成钢地说:“且不说他身份低微根本配不上你。即便是有身份的人,也该你父亲派人来依礼而行,哪有你这样,在县学里,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娶人家的!你,你真是不成体统!”
杨县令嘴硬道:“我给他撑腰,也是为了咱们家着想啊!不是表叔您说的么?他这个秀才值钱啊!而且他旺咱们家。我选他也不算错吧!再说,皇后自己都是双儿,陛下从来都是委以重任,不曾小看。我这也是学陛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