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忽有人肯定道,“她们的家人就是被蛮子杀死的,他们是好人。”
“放了他们。”周围稀稀拉拉几声,随机慢慢壮大起来,已有几个胆大的壮丁冲上行刑台踢翻柴剁,将几个瑟瑟发抖的孩子抱下,周翰也利索的放到在场的几个护卫,将老妇人带下木桩,轻声安慰着,老妇人不住的感谢,却让周翰心生愧疚,觉得自己无脸接受。
“哼,你们都反了,反了,竟敢因为这三个外来人就质疑郡守大人的话,来人,来人把这三个逆贼给我抓起来。”
从远处脚步肃杀而有力,踏得青石地面砰砰作响朝这邢台而来,立刻拨开人群,绕着邢台将一帮人围住。
傅灵渊冷眼看这快速围住的邢台,林主簿狞笑上前,怪腔怪调道,“自己来送死,我就成全,你们把这些逆贼给我抓住。”
“你该死。”周翰挤出三个字,手一伸,往前一送,刀锋光芒雪亮,扑哧一声轻响,林主簿瞪圆眼睛双手颤抖抓住没入身体的刀,不敢相信他们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身体啪嗒倒在地上,鲜血也在拔剑瞬间炸开,染了一地血红,被割去舌头的三个人看着林主簿被刺穿身体,痛快咧嘴。
“长宁军勾结胡人,出言不逊,青天白日之下污蔑更甚杀害朝廷命官,证据确凿,罪无可恕就地诛杀。”城墙上熟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在场每个人耳朵,三人笔直站在高台上冷冷抬头看向高楼上得意的柳陆。
长宁军——三个字在人群中瞬间惊起波澜,长宁军投敌?怎么可能,谁是长宁军的人?
看着前面三人站的笔直,周围瞬间寂静,那三个穿着乞丐服的人是长宁军?他们投敌?不可能。
傅灵渊抬头,面无表情,她跨过林主簿的身体他看着还吊着一口的轻蔑道,“这就是你效忠的人,用你的死来成全来他的阴谋诡计,被骗了的傻叉,死了也是活该。”
林主簿气的翻白眼最后一口气赌在心头彻底死透。
“柳陆,你个朝廷贪官,污蔑长宁军人,私自囚禁长宁军将士,纵容手下滥杀无辜,心术不正,勾结盗匪,天地浩大朗朗乾坤,谁才该诛,谁才该杀,你自己心里明白。”
“称口舌之辨,不过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你们通敌叛国的事实,敢有人施以援手,休怪本官不客气,以同谋之罪处置。”柳陆站在城墙之上,放出狠话。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不客气。”她冷笑,以极快的速度向最近的人冲去,刀光剑影之间,一个人手中刀已经不见,傅灵渊手握上刀柄,阳光下对着柳陆缓缓拔出,城墙上柳陆只觉得眼睛亮光一闪,视线消失了几秒,下面已经打在一起。
“城外胡人虎视眈眈,你们竟敢随意杀死城中守卫,长宁军通敌叛国,立刻诛杀,立刻诛杀。”柳陆气的跳起来直吼。
刀光中,傅灵渊忽而抬头,犀利如刀的目光望向城墙,无形中似有一把利剑生成,直戳城墙狗官心脏,柳陆被盯的怯懦地退后一步,咽了口唾沫,随后又觉得好笑,自己凭什么怕他们三个,瓮中之鳖,何以言惧。
下颚,曲池,合谷,麻筋,足三里……傅灵渊专对着这几个地方下手,这几处能快让对方失去战斗力感到剧痛,也能不伤其性命,她也明白一旦胡人进攻没有这些人将会让他们处境严峻,所以柳陆必死,但他们还能留着,周翰背对着傅灵渊发现倒下的人身上并没有致命伤却痛苦之极,心里似有股说不清的情绪爬上心头,手中长剑剑锋急转,只伤人不杀人,这些人纵然该死,到底是听命行事,这些人离家常年戍守边塞,奈何被有心人利用化为利器。
“本官劝你们还是早点束手就擒,说不定本官发慈悲,还能赏你们个全尸。”柳陆狞笑。
周围百姓大多数人吓得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刀就会对着自己砍下。
城一角,老妇人在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有点浑浊的双眼挂着未干的泪水,轻轻拍了拍孙子的手道,“他们对我们有恩,遇到此难皆因我们而起,我们不能这样对待恩人见死不救,我老了帮不上什么忙,你去帮帮他们。”
被割了舌头的人说不出话剧烈摇头,拿过老妇人的手写道:就是他们害了我们,我不去。
“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了,虽然我们贫穷,但不能失了人该有的节气。”老妇人打在孙子身上,“即便是他们做错事在先,必定也是没料到会有如此后果,今日若不是他们明知危险还出手救下我们,我们早就被活活烧死,我们虽然乞讨为生,也一定要清清白白做人,知恩图报,就是为恩人而死,也好比窝囊苟活在世上。”
“你这是让我去送死。”继续写道。
“你不肯去,老身就是赔上这条老命,也要帮恩人一把。”老妇人说着就要往前走,她孙子一把拉住老妇人,留着泪在她掌心写道:我去。
“这才是我的好孙子。”老妇人含着笑抚了抚孙子的脸,泪在眼眶里打转,而另外两个也无法讲话的人看傻子似的瞧了老婆子,趁着安全跑走。
打斗中的傅灵渊注意到外围的小小一动没有讲话,依旧沉默着快速精准的打在士兵身上。
而就在此时,蓦然一声巨响,城门方向传来,随即百姓轰然一声,一大波人潮涌来,隐约听人大喊,“胡人攻城了,胡人攻城,快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