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刻关注着大理寺那边,得知死士招了,宋时桉跟大理寺卿程泽年突然联袂进宫,她心知不妙,立时让人替她换上长公主的朝服,急匆匆进了宫。
新城长公主得知襄阳长公主进宫后,冷笑一声:“她这是见瞒不过了,进宫去向皇兄求情去了。”
然后吩咐何嬷嬷道:“拿本宫的朝服来,本宫也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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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老皇帝端坐在御案后,面沉如水。
宋时桉伏在地上,字字泣血:“先前安平郡主在我们府上调戏微臣堂弟,恰好被微臣妻子姜氏瞧见,她上前阻拦,与安平郡主发生了些肢体冲突。
当时微臣妻子也向郡主道歉了,事后我们府上也送了赔礼到襄阳长公主府。
本以为此事就这么结束了,谁知安平郡主竟然对微臣妻子怀恨在心,不但给拉车的马匹吃了醉马草,还派死士在半道上埋伏。
这是打定主意要置她于死地啊!
可怜微臣妻子怀着两个月身孕,府医又说她怀像不好,否则微臣母亲也不会大热天带她去慈安寺上香求菩萨保佑。
若非恰巧武大姑娘与她同乘一辆马车,拼死制服发疯的马匹,并竭尽全力与那十个死士拼杀,微臣妻子只怕早就,早就……”
话到这里,他眼眶通红,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嘴里哽咽道:“早就一尸两命了。”
虽然晓得小舅子这是在做戏,但太子黎钧行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哭,顿时心疼得不行。
他“扑通”一下跪下,拱手道:“请父皇替宋大人主持公道,严惩无法无天,随意打杀二品朝廷官员妻子的安平郡主,以正皇室清名。”
老皇帝那叫一个为难。
宋时桉是太子的小舅子,被刺杀的姜娘子是太子的舅子媳妇,这事儿显然没法糊弄过去。
但安平郡主是襄阳长公主的女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外甥女,又极会讨自己欢心,自己哪舍得严惩她?
他心里正纠结呢,突然有太监进来禀报:“皇上,襄阳长公主殿下求见。”
老皇帝斜了下头跪着的太子跟宋时桉一眼,想了想,开口道:“让她进来。”
襄阳长公主此番进宫,必定是来替安平郡主求情的,且看她有甚好的说辞没有。
襄阳长公主进来后,扫了跪在地下的太子跟宋时桉一眼,忙跪地磕头行礼。
老皇帝连忙叫起,但她并未起来。
她跪在地上,直白道:“皇兄,臣妹此番前来,是替安平求情的。”
老皇帝叹了口气,委婉道:“安平也太胡闹了些,竟然惹出如此棘手的事情来。”
这显然是在暗示襄阳长公主,这回安平郡主犯的错与以往不同,没法随便揭过。
襄阳长公主自然晓得,所以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将真相给说了出来。
“安平瞧上了宋三爷,想要招他为郡马,但宋家长辈似乎不甚赞同,另给他挑了个五品武将家的小娘子。
安平气不过,觉得自己分明比那武大姑娘强十倍,凭甚被她抢了自己的亲事?
所以便想给她个教训,吓唬吓唬她,好叫她知难而退。
谁知就那样巧,宋大奶奶的马车车轱辘突然坏了,她旁人的马车没上,偏就上了武大姑娘的马车……
皇兄,安平就算再胡闹,也不会那般没成算,去算计太子的舅子媳妇,打太子的脸。”
宋时桉听完,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
他当然知道这就是真相,安平郡主就算再嚣张跋扈,也不可能去算计姜椿,把太子跟新城长公主一股脑全得罪。
但那又如何呢?
她先前跟姜椿有龃龉也是事实,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把她恶意打击报复姜椿这个事情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