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缩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赫然就看到了吕大山那张熟悉的脸。
只是,吕大山已经死了。
脸色灰败,头上破了一个大洞,鲜血糊满了他大半张脸。
他像其他死去的人一样,倒在地上,后背上插着一把刀,却依旧努力的抬着头,看着枯井的方向。
阿梨“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却又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哭声憋了回去。
她既害怕又难过,不知所措的在原地站了好久。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去,城里又起了雾。
她胡乱的从废墟里翻出一根棍子,紧紧握在手里,然后踉踉跄跄的往外面走去。
……
夕阳穿透窗棱照进屋内,暖暖的洒在身上。
小姑娘坐在桌边,手里用力捏着一个枇杷,黄色的果肉和汁水已经浸满了她的双手。
叶安年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温声开口:“都过去了,阿梨,你现在在这里很安全。”
小姑娘咬咬唇瓣,白着脸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过去,她从不敢去回忆那天的事。
又或者说,出于身体对她的保护,自那天之后,她就自动模糊了那天的事,只记得大火,大火烧了整座城。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找到你爹的?”
“阿梨在倒下的墙里把爹爹挖出来了。”小姑娘眨眨眼,似乎从恐怖的回忆里挣扎了出来。
“爹爹出去干活,失踪
谢逍公走后的第三天,依旧没有半点音讯。
江竹照例忙着斋里的大小事务,叶安年却已经有些着急起来。
老头子走的时候说,最多两三日就会回来。
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人没回来,宫里也没有一丝消息。
他坐在书房里做木雕摆件,子末就趴在一旁看,还安慰他:“说不定是老皇帝病重呢,再说他俩是师兄弟,凑在一起聊聊天耽搁一天两天的,也正常吧。”
这话也有道理,叶安年便暂时按下那不安的心,又等了几日。
可谢逍公依旧没有音讯。
仿佛入了宫,这人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下不光是他,子末和子妤都坐不住了。
江竹便派人往宫里送了信,回信却说老头子早就走了。
可人却没有回白鹤斋。
信是周公公回的,周公公是老皇帝身边的老人儿了,断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叶安年见江竹的脸色不好,就知道这件事恐怕不在他的意料之中,老头子失踪的突然,并没有跟他提前打过招呼。
“会不会是卫之淮搞的鬼?”
江竹摇摇头:“单凭卫之淮的那些人马,是拦不住他的。”
“那也许是事发突然,他来不及告诉我们。”叶安年道。
江竹一怔,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叶安年追在他身后问。
“去栖云阁看看。”
两人一起去了隔壁谢逍公的院子,直奔楼上老头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