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不要在年少无知和穷困潦倒时遇到你的爱人。
幼时的重眠不懂这句话的重量,如今的重眠却品尝到了这句话的苦涩。
重眠握住丹香的手,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温暖,重眠抬头看向丹香,后者惯用欺骗,让人捉摸不透真心,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渐渐对这个人有了几分执念?
重眠记不清缘由,喉咙有些发痒,丹香见重眠许久没说话,有些疑惑的询问了几句。
重眠低下头,想起此行目的。
重眠说:“你记得一定要等我。”
“等你做什么?”丹香有些疑惑。
重眠有些局促,太多情绪压在心口,让重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丹香,看着丹香的脸庞,重眠下意识闭上眼睛,转身快步跑出去,不肯再与丹香交谈,“我去把花给老大,久郎我去去就回。”
看着重眠逃也似的模样,丹香忍不住叹气。
不论如何,暂且是安排好了一些事。
自老大走后,狼羽一直不是很太平,之前狼羽内便纷争不断,也许是冥冥中的直觉,丹香莫名觉得之后狼羽会变天,弥绛留在这里一定是不妥的。
现在所在的这间书屋,是冯琢曾经最宝贝的一间,丹香看着面前厚厚的典籍,准备离开,却被一个人绊住了步子。
“冯琢叔叔呢?”鹤岁问。
鹤岁看着空荡荡的书屋,梨花书架上放置的典籍,都是冯琢珍爱的,小时候她来狼羽时,总是吵着要最宝贵的那本古籍,冯琢不会拒绝她,笑着将古籍取出来,并不在意旁人的提醒。
冯琢总会笑着说:书就是拿来看的嘛,小公主想看就看咯。
丹香抬眸也看向琳琅满目的书架,好半天才开口道,“他回家去了。”
“他家是哪里的?”鹤岁追问。
丹香不知道她是否是故意装迷糊,但还是回答道,“赤燕,他是赤燕人。”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鹤岁又问。
丹香抿唇,强笑道,“他不会回来了。”
鹤岁这次没再说话,她只是走到书架前,轻车熟路的取出来其中身价最高,最昂贵的一本古籍。
封皮早已磨损,翻开背叛者
冯琢的葬礼很简单,他生前没有娶妻,更没有孩子。
虽然有狼羽的人为他送葬,但还是太冷清,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为他哭泣,左鸢来到他新立好的墓碑前,只在前面看到了零星的两三个苹果。
这周围也有些不安分的小动物出没,对于人类的葬礼,它们并不关心,它们眼中只有墓碑前摆放的供品。
冯琢安葬的地方挺安静的,他生前不是最喜欢一个人呆着,所以左鸢没给他找什么邻居。
梨花树干光秃秃的,似乎已经枯死,左鸢盯着停留在干枯枝叉上的乌鸦,有些出神。
曾经那个鲜活存在的人换了居所,独居在这里,与他相伴的只有一棵半死不活的梨花树。
“月亮终究会西沉,没有谁会永远存在。”
左鸢喃喃自语,听到远处传来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