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那人一脸焦急与哀伤,看到营门口的天一和江白,顿时泪如雨下。
“大将军死了!”
天一忙捂住他的嘴,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
安秋鹜却听得清清楚楚,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去。
回过神来,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报信的小兵,以马鞭为剑直指他面门,“你,说清楚,是找到了大将军的尸体,还是你们自己胡乱猜测!”
小兵不知她是谁,但被她眼神中的阴冷震慑住,支支吾吾道出原委。
“我们下了山崖寻找,找了一天一夜,只找到了将军破碎的衣物和一滩血迹。山崖下有雪狼出没,那么高的地方,活下来的几率本来就小,再有野兽”
“荒谬!”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道理你们不明白吗!”
听到一滩血迹,又知道了山下有野兽出没,她整个脸色变得苍白无力,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不再迟疑,驱马冲出营门。
天一和江白哪能放心她一个人去,忙丢下小兵翻身上马奋起直追。
冷风混着零星的雪花,刺骨寒凉。
安秋鹜却毫无知觉,任由如刀的冷风割在脸上,身上。
踏雪似乎感觉到她焦急的心绪,从小路一转直直进了山道。
剩下的天字卫都在原地搜寻穆晋安,只有天二当初被留了下来守着安秋鹜,看着消失不见的几道身影,他拖着回来报信的小兵直往中军大帐走。
士兵不知轻重,刚才那几句怕是早就被有心人听了去。
当初营地里窥探消息的人还没有找到,谁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正伺机而动。
大将军生死未卜,西北军将士又遭受重创,虽找到解救的法子,元气却大伤。
如果此时三关的图塔趁机率大军前来,西北军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肉。
很快,将领们便被天二以穆字腰牌召集到中军大帐,安秋鹜临行前把此物交给了天二,只告诉他一句话,“西北军在穆晋安就在!”
局势凶险,将领们早有顾虑,虽忧心穆晋安也只能先顾住大局。
等将领们制定好对策做好部署时,天光已经彻底西沉,营地里点起火把,除了还在继续医治的将士,以大帐为中轴线,各营悄无声息的从帐子里搬离出去,一时间除了燃得熊熊得火把,和与火光交相辉映的帐中烛火,竟是让整个中营成了没有人的空营。
天二瞧见最后一队士兵退出帐子后,才往中军大帐后面的帷幄走去。
帷幄里因为好几日没有生火的缘故有些寒凉,天二不禁打个冷颤,急忙去最里面的矮柜中翻找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书信,上面用正楷写着“世子妃亲启,穆晋安拜上。”
天二拿在手里反复掂量,最后猛地下了决心把手中的信让人连夜送到京都诚阳侯府。
等信被送走,他一屁股坐在帷幄前的石凳上,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不怪他如此。
那是穆晋安与安秋鹜道明身份回来后,下定决心写得一封退婚书。
天二还记得当时自家主子那一脸决绝懊恼又羞愧的表情。
主子说,如果他出现什么不测,就把这封退婚书送到诚阳侯府。
横竖他是看出了自家主子对屏大夫的一腔爱意,不如就趁着此次跌落山崖把退婚书给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