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半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耶里古也没在意,只吩咐她安心在这里养伤,若有什么不便可以叫她女儿。
安秋鹜看着同样包扎结实的双腿,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才发觉,脖子上也同样被包扎上了,想来是那匹头狼咬的伤口。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更何况还是如此行动不便的模样。
——
养伤的时候度日如年。
安秋鹜看着窗外的日升日落,心急如焚。
距穆晋安掉下山崖已经小半个月过去了,她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情况,这种不知道是死是活才最折磨人。
都说人死会给生前最在意的人托梦,有时候她也会庆幸,穆晋安从未来过她梦里。
“喂!你这样无缘无故的笑很瘆人的,你们中原女子不会都如你这般吧。”
推门进来的是耶里古的女儿怀英。
这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一头乌发编成两个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脑后,并不难看反而英气中带着俏皮。
刚见到她时,安秋鹜很难把她和耶里古联系起来,更别说是他女儿。
因为她除了那异色的瞳仁外完全瞧不出哪里有鞑靼人的特征,她长得很像西北这边的姑娘,就如陶桃一般。
后来听她讲,她的长相随了她的母亲,而她母亲正是西北这边的永宁人。这就可以解释通为何耶里古一个鞑靼人要与世隔绝带着女儿远离自己的族人,独居在这深山之中。
鞑靼人和永宁朝是死敌族中是不会允许出现这样男女相合的。
耶里古无法只能悄悄带着怀英的母亲离开故土搬到此处,也正因为如此她母亲在生她时落下了病根,在她五六岁的时候便离开了她们父女。
怀英对中原女子的感情很复杂,既无端的想要亲近又带着难以言说的疏离。
安秋鹜对她的态度习以为常,倏尔又想到什么,淡淡道:“不错呢,我们中原女子都如我这般貌美,等有机会我一定带你见识见识。”
怀英一听这话嘴巴翘的老高,上下打量她一眼有些不屑道:“再美又怎样,都像你们这样柔弱的身板,阿爹说了,只有喂雪狼的份,我才不想见识!”
安秋鹜如此说也存了逗她的心思。
她的易容被头狼抓破了,耶里古索性全部给她清理干净露出了真容。
怀英第一次见她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被她看在眼中,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总是拿话怼她,倒没有太强的攻击性,安秋鹜却在这其中找到消磨焦虑的乐子。
“说起来,还得感谢我这柔弱的身板,单枪匹马闯进狼窝,不仅活着出来还杀了头狼。也不知多少人艳羡哦。”她瞥一眼憋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老神在在地往后一靠,“倒是有些人看着壮实,却是手无缚鸡之力,连我都扶不住。”
比之她,怀英要壮实些,甚至比她高出半个头。她虽没有继承耶里古的容貌,但鞑靼人的身量优势在她这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她年纪还小,安秋鹜四肢又缠的严严实实,有时候想方便方便要喊她搀扶一下,一时没注意险些把安秋鹜摔在了地上。
安秋鹜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怀英拿话刺她,她便也拿这话刺回去,主打一个有来有往。
“那那又怎样,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不是追风把你带出来,你早就葬身狼窝了,说不定这个时候什么肠啊心啊肝啊全进了雪狼的肚子里。”
她边说着还拿手朝着她肚子上比划。
安秋鹜嘴角一抽,这小姑娘说不过她就专拿这来恶心她。
门外的追风以为怀英在唤它,摇着尾巴跑进来贴着怀英的腿坐在地上。
安秋鹜看地发笑连连称奇,也不知怀英如何训得这匹雪狼,在她面前乖巧得像只小狗。
见她笑,怀英便故意喝道:“追风,咬她,她的骨头肯定香惨了。”
追风仰头朝她望一眼,蹭蹭裤腿,朝着安秋鹜一低头颅,扭头跑了出去。
怀英泄了气,低声骂道:“没良心的家伙!”
耶里古说追风是怀英养大的,很听她的话,它夜里跟着狼群混,白日里时不时衔回来几只野物,很是通人性。
雪狼本就崇尚强者,低头便意味着臣服,她能杀掉头狼在追风的眼里她比头狼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