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鹜却抓住了她话里另一个人,“大哥哥?你还有哥哥,这么多天怎么也没见过,我还以为这深山里就你父女二人呢。”
如今大雪封山,这几间小屋布置的温馨不说,吃穿用度从未少过。
追风再能干,也不可能天天都往回衔野物。
唯一的可能便是耶里古父女从未与外界断过联系。
她问的漫不经心,怀英兴致缺缺地答道:“哦,大哥哥不住这里,你当然没见过。”
“那他住哪?”
“他住”
怀英突然止住话头,直起身上下打量她一眼,又卧回去。
阿爹说了,不能随意透露大哥哥的事,大哥哥每次来看他们都是冒着被族中驱逐的风险,人要知恩图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问得也太多了。”
小妮子防备心还挺强。
安秋鹜故作向往道:“我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也想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这不听你还有个哥哥,才想多问一句,又没其他意思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若说其他怀英没兴趣,说到如意郎君她好像又来了劲,“你倒会挑人,大哥哥可是族里最英俊的儿郎。论起样貌你倒是与他相配,就是你来得晚了,大哥哥已经有了意中人,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原来这个大哥哥也是鞑靼人。
安秋鹜思忖,如此耶里古便一直都与鞑靼有往来,若是想办法顺着这位大哥哥找到鞑靼人的老巢便可来一招釜底抽薪。
她支着头饶有兴味道:“那你大哥哥什么时候再来,我想见上一见,就算没有男女之情做个朋友也成呀,看着也赏心悦目不是。”
怀英附和着点头,掰起指头数了数,“算算日子,就在这几天。”
她像找到知己一样对安秋鹜的疏离骤减,“原来你和我一样,都喜欢长的好看的人。”
然后像倒豆子似的绘声绘色地描述她那位大哥哥样貌如何的英武不凡,在族中又是如何的呼风唤雨。
在她的世界里,她们两个是一类人。
说着说着,怀英猛然顿住,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你还没说穆晋安是谁呢!”
安秋鹜眸光微动只说是一个故人。
“故人是什么人,是家人吗?有好几次我都听见你在睡梦里叫他。”她不知什么是故人以为就像阿爹和大哥哥这样的家人。
安秋鹜胡乱的点头,她与穆晋安有婚约算是家人。
怀英撑着吊椅双腿晃在空中,歪着头看她,“像你这么说,那梦里叫的人都是家人咯。”
小妮子古灵精怪,想一出是一出。
安秋鹜害怕她揪着非要问穆晋安是谁便顺着她点点头,“是的。”
怀英却有些欣喜,“原来他梦里一直喊着的是他的家人。我就说嘛,哪有女子叫那个名字的,即使有未婚妻也不打紧的。”
她嘀嘀咕咕一通,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安秋鹜好奇道:“怀英,你说的那个他不会就是那屋那个吧。”
怀英竖起手指在唇边比划两下,示意她小声些。
“就是他。”她脸上洋溢着笑,红晕慢慢爬上耳后。
“我第一次见到比大哥哥还要好看的人。”她沉浸在容貌带给她的冲击中,须臾又皱起眉惆怅地盯着那间屋子,“不过可以看出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就算在睡梦中都不停地呼唤他的家人。阿爹说这样重感情的人若是真心爱上一个人必能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她的神情变得恍然,追忆之色慢慢爬上眉梢嘴角。
安秋鹜明白,真挚的感情在这对父女眼中比什么都珍贵,若不然耶里古也不会冒着大不韪带着妻儿躲到深山中来。
跨越种族仇恨的爱或许只能深埋在这片大山之中,压在这对父女的心底深处。
气氛有些沉重,安秋鹜半开着玩笑半是询问,“好了好了,缘分这东西本就说不准摸不透,相遇便是缘,以后的事谁又能未卜先知呢。那人既然一连昏迷数日想必也没什么精力去想什么家人未婚妻的,你便学学他梦里喊得什么,你都说不像女子名字或许是乱喊得也说不定。”
怀英觉得言之有理,中原话太过高深,或许她能知晓一二呢,“好像喊得是平饭,不对,是屏番,对,好像叫的是平凡。”
“你说,一个人得平凡成什么样才能取这名,我也觉得是他胡乱说得嘞。”
怀英得嘴还在一张一合,安秋鹜却有些迷茫地盯着她,周遭仿佛一瞬间陷入了诡异得安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