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直视站在龙床边的男人,眼中满是警告。
这人逃出西北军大营,有恃无恐的出现在宫里,也不怕他说出与陈老和程觉干的好事。
叛国的罪名,可不算小。
衣袖被人扯了下,他收回视线微微俯下头。
“不用管他,陈老还在你手中,又有程觉的供词,等我与博轼见了面后,再说他的事。”
穆晋安明白她的用意,揉捏了两下置于掌心的柔夷,无声地给予回应。
“这是什么?”
靖康帝想起身,刚动了两下,上半身却传来尖锐的痛感,他这才想起刚才皇后说了扎针二字。
黄灿灿的金针随着身子的抬起微微晃悠,在烛火的映照下更加刺眼。
他眼神一变,鼻息加重,似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
猛地伸手去拔针。
“关吉!关吉!去去把这些庸医斩了!朕说过宫里宫里不准准”
激动之下,深紫色的血液迅速往最上面拔掉的金针处蔓延,速度之快等床边的皇后和严无期发现时,已经快速往第二根针的方向去了。
严无期反应很快,飞速地夺过靖康帝手上的金针朝着之前的穴位扎去,但也只是延缓了一瞬。
皇后大惊失色,转头去寻安秋鹜。
“屏大夫!”
安秋鹜不紧不慢地上前两步,神色无波。
皇后焦急的神色一顿才道:“还要劳烦屏大夫,重新施针。”
安秋鹜只是点头,人却没动。
皇后审视着她,不悦道:“屏大夫不愿意?”
谁会不愿给天子治病呢?
安秋鹜摇头,往严无期方才下针的方向瞧了一眼,随即看向一脸担忧之色的怀王。
“民女治病向来比寻常医者诊金高些,所以下针前我想与怀王殿下讨个恩典,权当抵了看诊的诊金。”
朝臣们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
蒲明整张老脸已经麻木的激不起任何波澜。
胆大妄为!毫无尊卑!大逆不道!
都不足以形容这个女大夫。
这就是个异类!
皇后搁在膝上的手指微蜷,大红蔻丹的指甲紧紧刮在锦帕上,她眼中渐起凉意朝着怀王看去。
“怀王。”她唤。
“儿臣在。”怀王恭敬地答道。
她扯出意味不明地笑意,“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