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她失声惊呼,颤抖着手去扶他,一半是因为手上完全失了力,一半是被吓得手足无措。
安虎的嘴角渗出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他素色的道袍上。
“祖父没事!别怕!”
安虎脸上神情痛苦,但还是咬着牙奋力把她往后一推。
她被抛了出去,眼睁睁地看着安虎转身抽出腰间的拂尘劈头盖脸地朝着博轼打去,背后肋骨下方露出碗大的血窟窿。
“不要!祖父,回来!”
她嘶吼,眼泪夺眶而出,挣扎着伸手去够,却被身后接应的侯府亲卫越拖越远。
“不!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
亲卫们红着眼死死地拖着她往后退。
视线模糊中,最后关头那个女黑衣人拦住了博轼的杀招。
博轼轻蔑地看了一眼,右手轻轻一挥,那女黑衣人便倒飞了出去。
“凭你?不知死活,连你姐姐的命都不要了!”
最后一剑落下,安虎背对着众人垂头倒了下去。
扬起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血色模糊了安秋鹜的双眼。
原来人痛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她委顿地坐在地上,慢慢朝前挪动。
亲卫们想控制住她,却被她凶狠的眼神堵了回去。
手腕没有力气就用手肘,好不容易凝固了一点的伤口被崩开。
她舔舐了下嘴唇,是木的,没有知觉的木。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一遍遍重复,“不要!祖父,不要!您回来!您回来啊!”
何氏被挑断了经脉,像破布一样扔在安婉身边。
安秋鹜爬过那摊血迹,侧头面无表情看了眼,又转头朝着安虎倒下的方向而去。
她把手里的书扔给了博轼。
然后撑着安虎的身子坐了起来。
有人上前给博轼包扎伤口,他得意地放倒香案坐了上去。
“人啊,得认命!你说你早点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嘛!”
他猖狂地大笑,慢慢翻阅到手的书籍,像是在欣赏一件战利品。
安秋鹜没有理会他,只是攥紧衣袖擦拭着安虎嘴边的血迹。
“烧了吧。”
有人拿过来一盏烛火,博轼点燃了手里的《金针要术》。
看着书籍在他手里一点点化为灰烬,他仰天长笑,这世间再没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