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耗到有一方脱力,这场战争才会有结果。
长鞭又探了过来,一圈一圈地缠到九杀剑上,就好似攀附树木蜿蜒而上的毒蛇,看起来柔软无骨,却在无声中寻求机会,给予别人致命一击。
又是一个僵持的时刻,黎渚终于生出不耐烦的情绪,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上突然缓缓了凝出了一个笑,“你赢不了的。”
他说:“现在认输,还能死得好看一点。”
这是洛疏竹今日第一次回答他的话,在这种时刻,在这种身心双重磨练的时刻,更是不能在任何一个方面,落了下风。
她也牵动了一下嘴角,“只有害怕的人,才总是喋喋不休地放狠话。”
他听见此话,笑意更盛:“我只是在提醒你。”
洛疏竹面上表情不变,手上却发了狠得又加了几分力度:“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总是如此唠叨。”
“不识好歹,不自量力。”
他突然后撤一步,长鞭像是脱力的毒蛇,“啪嗒”一下松懈下来,而他的掌心和脚下,都忽得燃起蓝色的光。
九杀剑顺势上前一下,“刺啦”一声划破他的长衫,带下一串血珠。
正当洛疏竹疑惑黎渚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身后“轰隆”一声,猛地爆出一阵火光。
火光从最近的一所小院子燃起,蓝色的火焰直冲天际,与他们脚下的蓝色灵石交相呼应。
如果洛疏竹没有听错的话,院中似乎传来几声仓促的尖叫,紧接着有几道虚影,轻飘飘的没入祟影鞭中。
她看得清楚,祟影鞭用灵力维系的裂隙处,慢慢地缩小了一分。
黎渚面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站在原地不动,长鞭垂地,却一副挑衅的姿态。
洛疏竹没精力去管方才的异常,抓紧时机,扭头又朝他的方向又劈了一下。
与此同时,左后方又是“轰隆”一声,第二片院落燃起蓝色的火焰,长鞭的裂隙又一次缩小了一点。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次,洛疏竹实在无法再忽略。
她抿抿唇想要再动,却忽得听见半空的声音:“疏竹,先别动手,是献祭!”
他们没再出手,历拂衣得以轻而易举地靠近,他站到洛疏竹的身侧,面上是完完全全的凝重,“我刚刚去看了,这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所有的院落现在都被他掌控,他要拿族人献祭!”
几乎是一个瞬间,她就隐隐明白了历拂衣的意思。
祟影鞭是用无数人族的精血与白骨炼制的。那么如今,黎渚未曾来得及修复长鞭,但如果他用族人的骨血重新造就祟影鞭,那结果……
洛疏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对自己的族人下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僵持太久,太过无趣。”黎渚无所谓笑笑:“我本也不想如此,如果不是你们步步紧逼,我也不会用这种方法。”
“强词夺理。”洛疏竹没有任何耐心,她上前一步,“拂衣,你出去!我现在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总好过让他把祟影鞭修复了。”
历拂衣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人却忽然出了声音:“且不论你能不能杀我,你现在可以试试动手。”
他笑容里充满癫狂:“我每攻击我一下,就多一些人献祭,祟影鞭就修复一分。你说,是我先死,还是,我先变得更强,把你们杀了!”
黎渚眸子里有跃跃欲试的光,“说实话,我也想知道,结果到底是什么。”
长鞭袭来,是黎渚主动出了手。
洛疏竹还是不能一蹴而就地杀掉他,她只能尽力,尽力地抵挡与攻击。
可时间流逝而去,她逐渐地感到一丝力不从心,对面的人越打越强,完全不和常理。
四下里蓝色的火焰席卷院落,“噼里啪啦”地燃了起来,好像置身于蓝色的火海,有种诡异的美丽。
终归是历拂衣先出了声,旁观者清,任由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他几乎已经能看到洛疏竹必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