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的?脸色倏然阴沉下去。
准备
看四爷抬脚就往外走,云莺连忙拦住,讪讪道:“姐姐也是一片好心。”
四爷依旧气色不善,连对云莺都?不客气起来,“她要你就拿去?,当咱们弘曜是棵草么?”
这样激愤,着实出乎云莺意料。她确实有借顾嬷嬷之口拱火的意思,却没想到效果这般出色——转念一想,四阿哥幼时便尝够了寄人篱下的苦头,怎甘心让亲骨肉重?蹈覆辙?
云莺于是放松下来,含笑道:“您这气性未免太大了些,福晋不过体谅我孕中辛苦,怕弘曜在眼前劳神,才代为抚养几日,等生完依旧送来,这样举手之劳,难道我还能不答应?”
反正她把?台阶递出去?了,回?头福晋若是不认,跟四爷争执起来,那是她自?讨苦吃。
四阿哥面容稍霁,“又何必劳烦她,永和宫便是个?好去?处。”
他?可?不愿欠福晋半点人情,尤其在弘晖去?后,夫妻俩早就丁是丁卯是卯的,井水不犯河水——尽管四爷跟德妃亦颇有?些龃龉,到底斩断骨头连着筋。
何况福晋教子的做派四爷亦有?些看不惯,弘晖便是受不住逼迫才终日恹恹,小?小?年?纪老气横秋的,难道让她再养废弘曜?
云莺道:“娘娘忙着整顿宫务,哪里有?工夫管闲事?。”
庆幸四爷再度递上?话题,好让她能不着痕迹参福晋一本——要什么来什么。
四爷咦道:“宫里的事?不是有?太子妃么?”
额娘向来谨慎,必不会跟石氏争锋,顶多?看她自?寻死路罢了。
云莺便一五一十将开设粥棚的事?说了,包括意外发生后太子是如何吃了挂落,至于福晋,云莺虽未明白点出来,但只要着意打听也瞒不住。尤其四爷如今名义上?还是太子党拥趸,必得表示慰问。
果然,四爷隔日从毓庆宫中回?来,便直奔正院。
福晋尽管已做好负荆请罪的打算,可?面对这般来势汹汹的阵仗,脸上?仍不禁有?些难堪,所幸她未曾动用库银,勉强还有?些底气——她是凭自?己的本事?善后,四爷可?以怪罪,却不能太过苛责。
但四爷并未出言训斥,只是沉静道:“你我成婚多?年?,却知之甚少,许多?事?上?疏于历练,也是我之过。”
福晋听不太懂,可?隐隐觉出话里的苗头不太好,莫非他?要休妻?想到此?处,脚下不禁晃了晃,亏得她一只手抵在冰冷的桌沿上?,勉强站稳了,她是乌拉那拉氏的嫡女,是万岁爷亲赐予他?的发妻,他?怎么敢?怎么能?
幸好,事?情还未走到最糟的那步,四爷道:“你身子向来就不太好,弘晖去?后又水米不进,失之调理,往后便好好养着罢,那些个?迎来送往的琐碎,让侧福晋去?办。”
这可?不是真关心她,福晋勉强挤出一线笑意,“云莺妹妹有?孕辛苦,我怕她太过吃力。”
四爷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妨事?,外有?苏培盛,内有?顾嬷嬷,再不济,宋格格也能帮点忙,你宽心便是。”
这是打定主意要架空她,福晋心凉了半截,她空有?发妻的名头,可?没了管家?之权,连见客都?不能,还算什么当家?主母?
一时却也摸不准,四爷到底是为赈灾的事?生气,还是仅仅衔恨她夺走弘曜,福晋试探着让乳母将弘曜抱来,“小?阿哥久不见他?阿玛,想念得很。”
有?点担心这猴崽子在四爷面前也调皮胡闹,那便坐实了她教养不善——四爷不会怪他?生的苗子资质不佳,只会怪别人没养好。
看弘昐便是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