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初尧忍不住伸指抚平柳殊微微蹙起的眉心。
触碰到那柔腻的肌肤,微微摩挲着,指尖愈发地?发起颤。
他的胸口又?涌起某些黑暗的念头,停顿几息,又?只能死死地?压制住。
像一头狩猎成功的狼,紧盯着猎物的后脖颈,磨着牙,等?待着下一刻咬上一口。
恍惚间,连带着那些转转反侧的、煎熬的、无处倾诉的痛苦,仿佛都在此刻有了宣泄的出口。
撑在柳殊的头边手一顿,另一只则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她?的下颚处。
瞬间,熟悉的女子?香气萦绕鼻腔,与?他的气息融为一体。
男人清冽的气息汹涌地?铺洒着,侵袭在柳殊瓷白的肌肤上,迷朦间,有种说不出的滚烫。
房间里黑漆漆的,不知过了多久,闻初尧意味不明地?轻叹了声。
离得更近了几分?,大半个身子?覆了上来,微凉的薄唇印在她?的嘴角。
隐晦又?狂热。
跑路第四十七天
一片黑暗中,气氛忽地一变。
唇齿相依,那些隐秘的、令人脸红的声音清晰地钻入耳孔,大抵是嘴唇被厮磨地不舒服,柳殊的眉头又微微蹙了起来。
一吻毕,闻初尧只是立在床头,仿佛柳殊又有可能会消失一般,直勾勾地紧盯着她。
明明是才?做完那么亲密的事情,他的脸色却又不知为何冷了下来。
改站为坐,瞥向香炉的方向,神情多出几分?复杂莫测。
她如今怀着孕,这样?的香,一次便够了。
之后,还是罢了吧。
思绪回笼,停顿了好一会?儿,那只宽大的手掌才?徐徐抚上了柳殊的小腹。
明明面上一派冷涩,但男人手下?的动作却是出奇意料地温柔,似是对?待着什么名贵的易碎瓷器,就连触碰也是隔着那么一层薄薄的纱。
这是他的孩子,他和柳殊的孩子。
离得近了,周遭的熏香仿佛都?被女子身上的淡淡体香短暂地驱逐,这一方小天地中,他只能嗅到柳殊身上的味道。
闻初尧脱下?靴子,躺下?来将人带到了怀里,偏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模样?无端有几分?可笑,若是柳殊醒着,定会?心生诧异,这样?拉低身份、不符合帝王作风的行为,落在如今杀伐果决的男人身上,无端有几分?割裂。
一下?又一下?,越凑越近,像是瘾君子在续命。
熟悉的、女子身上的馨香盈满鼻腔。
不再是过去数个日夜颠倒下?的空白,而是真正的,他的妻子。
闻初尧不由?得收紧了些,拥着身侧的人。
霎时间?,那股独自走过的苦楚仿佛在此刻烟消云散,转而变成了一种更为涩然的情愫,苦的他心头一酸,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倔强地抿了抿唇,那副素来淡然温和的面庞,再一次地因着眼前的人出现了几丝别的色彩。
自打踏入江州,在暗处看见柳殊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
一颗心上上下?下?,连带着浑身的停滞血液亦是再度沸腾,那些荒谬的、反复折磨的思绪似乎在这一刻有了归处。
柳殊没死,她只是不要他了而已。
那一瞬间?,闻初尧倏地有种置身于钢丝之上的失重感,他只是飘忽在半空中,日日夜夜地悬浮于这片虚幻之中。
被梦魇困扰,茕然孑立。
而他心心念念的人,早就渡去了另一侧。
中间?的那条路,那条曾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黑漆漆的窄道,便是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闻初尧搂着怀里的人,动作轻柔不已,手下?的力?气却又像是大得吓人一般,手背上的淡淡青筋皆显露了出来。
温热的身躯倚于怀,他濒临失控边缘的那丁点儿理智才?像是终于得到了抑制,被骤然拉回了正常的空间?内。
两人独处的、可以接触到的同一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