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触的瞬间?,闻初尧心底的那些阴暗的情愫才?终于平静下?来,熏香的药物作用下?,即便他将下?颚抵在柳殊的头顶,乃至把她整个人都?侧了过来拥入怀中,她都?仍是无知无觉。
这样?大幅度的动作,却是男人已经克制后的了。
也仿佛只有这样?,他心底的那股患得患失才?能短暂地被压制下?去。
人在怀中,闻初尧不自觉满足地喟叹了声。
可下?一瞬,他便又反复起来,心里那种不踏实?的劲儿再度上涌,梦境与?现实?交叠,往事一幕幕浮现。
直至天色将明,闻初尧才?终于收回时不时要确认的视线,将一切复原。
熬了一宿,也或许是哭过,临走时,他的眼眶内满是通红的血丝。
一切归于原位,却又不再如过去数个日夜。
他的妘妘,回来了。
……
翌日,直至过了巳时,柳殊才?幽幽转醒。
昨日来围观的人数众多,到后面不知是谁传开了,说?她的铺子里学丹青能够速成,于是人更是一窝蜂地拥了上来询问。
毕竟普通人家哪里有特?意为女儿培养技艺的功夫,柳殊这儿既给?工钱,又能实?实?在在地学到东西?,一来二去,自然是人满为患。
故而,先前那些观望的人,在瞧见真的有人切实?得到利益后,便也会?加入为铺子造势的队伍里。
有思维灵敏些的,便早已经反应过来:官府下?场,那便不是小本买卖,教授几家学生那么简单的了。
往小了说?,那是等于舒妘的铺子有人罩着,往大了说?,那是整个江州的机会?。
而此时,便是他们搭上这条船的最好时机。
种种原因下?,无形中导致柳殊昨日格外地忙,前来捧场的客人一茬接一茬,跟秋日丰收的麦子一样?割不完,更是不知打着什么心思,有一人竟一连买了她二十副画,说?是仰慕她的画技,要拿回去供子孙后代瞻仰。
柳殊闭着眼,迷迷糊糊地醒了会?儿神。
不知为何,她感觉今日尤其昏昏沉沉的,就连身上也是一股疲惫劲儿,使不上力?气。
稍稍活动了两下?胳膊,那股酸痛顷刻间?便从手腕蔓延至四?肢百骸。
柳殊不由?得默然了会?儿。
怎么整的就跟她昨夜又去劳作耕田了似的?
没多想,翻身下?床便想先去倒杯水喝。
昨日月荫也累着了,她便没叫人再贴身跟着,反正她自己出来开铺子的这些日子,也稍稍习惯了自给?自足。
再加上柳殊不习惯不熟悉的人贴身候在一旁,故而昨夜是她草草收拾完,独自歇下?的。
嘴唇有些干涩,两口热茶下?肚,她才?算是真正清醒过来。
舌尖下?意识轻舔了下?,柳殊忽地一愣,旋即像是意识到什么,去找镜子。
铜镜中,女子的唇瓣不点而朱,如上好的红玛瑙一般,只上头破了一个小口子。
顷刻间?,白璧微瑕。
莫非屋内的温度太高了,干燥得……破皮了?
可这个想法一出现,下?一瞬,柳殊便下?意识地否决了。
指尖触碰下?,那个小口子显得更加锋利,简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
深秋的天,蚊虫本就是少之又少,况且她昨夜睡前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那些东西?也进不来。
一股怪异感猛然充斥心口,连带着柳殊自己都?有几分?怀疑。
昨夜的记忆再度浮现,可任凭她如何继续抽丝剥茧,也只是到她迷糊着入睡,一切便戛然而止。
好在今日休息,她不用去铺子那边,不然以她这个状态,怕是要出差错。
事实?上,柳殊也确实?怀疑她自己的记忆出了偏差,因此此后的两天便总是假寐着,试图找出点儿端倪。
可老天就像是跟她作对?一般,此后的这几日,一切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