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厕所,你先玩着吧。”
留了周洲一个人,在客厅,躲到另一间房的江雨偷偷伸出头去看。痴痴地摸着手柄又开了一局的周洲完全不像刚刚那样慌乱,虽然没有以前那般熟练,却也迅速地就上了手。
因之,江雨也知道了:——你还是那个周洲啊。
她嘴角含了笑,复又走回去坐下,看着那个偏过头去的僵直背影说:“我觉得,打着游戏的周洲,很自信很好看。”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身旁人的头,轻轻摆正却发现那人肿怔双眼下挂着的清泪,眼中充盈的泪水又再一次脸颊上倏忽滑落。
“你啊……。”她无奈叹息。“可要好好活着,我还要你教我打游戏呢。那时候的你真的好耀眼。”冰山惯了而不太适应柔和表情的脸有些僵硬。弹琴的修长手指滑下了脸。“别哭了。我还是习惯看你笑。”手指向前,随着自己的心意,她想要擦掉那串泪。
“对……对不起……。”那个人却红着眼睛像是受惊的小白鼠,飞速穿过了客厅,留下依旧带着惊慌的话语。“我……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厨房里满是邱裕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开了火重新炖上鸡汤,周洲卷起袖子,开始处理邱裕买回来的菜。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周洲看着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臂,赶忙去拉袖子。
“别动。”
她被喝止了,一点点的被人纳入怀里,从腋下穿过的手一点点在腰部收紧。“别动。”
江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动作,在被窗户分割的光影中,周洲的背影是那么瘦削与单薄,她不自觉地就走上了前。
拥她入怀。
周洲想要挣脱,这是理智告诉她的决定。可是越发收紧的怀抱却让她无法遁逃。而因为太过紧密的连接而不得不让江雨发现,怀里的家伙实在是太咯人了。
——周洲,你瘦得太不成样子了。
这么想着,再一次收紧怀抱的人却发现了更值得她关注的东西。
手。
已经知晓那些过往的她当然知道周洲手上的是什么,深色的丑陋伤痕,并不只有那些罗马字符一样的记数符号还有着其他奇奇怪怪,或刮或划或烧的伤痕。
她的手轻抚了上去,比用眼更加细致的感受着那些起起伏伏。把那手举到面前,她能清晰的看到那只平日被周洲藏在衣袖里却从未取下的表。
“我都快记不得了……。”当时怎么会把表送给你的。
透过已经磨得不成样子的表带,青色血管透了出来,还有层层叠叠的划痕。
“辛苦你了。”无法克制地,她闭上眼轻轻的吻上了那疤痕。
那是,周洲爱她的证明。
周洲终于是无法抑制地哭出声来,旧日艰难在这一刻全部变为虚幻。
——只要你一声肯定,刀山火海也愿意去。
江雨微微撤离,将低头啜泣的人身子搬正。
“怎么又哭了。”她依旧在叹息,“小白鼠,答应我,以后无论怎样都好好活着,开心的活着。你不是带来厄运的女子,也并不懦弱。”她伸手为她擦干泪,用话语给予鼓励“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
周洲用行动作出了回应:她前所未有地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