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却听也听不进去,她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大量着邱裕,手脚并用又躲进了另一个角落。
“你安全了,”再无法邱裕也只能慢慢哄着,“我们离开好不好。”
或许是家这个字眼触动了周洲的神经,她动了动喉咙,却只发出无意义的□□。
“嗯?”邱裕凑近了去慢慢听。“你慢慢说。”
在那些□□与模糊腔调间她终于弄懂了周洲想说的话:我想回家。
邱裕站那个黑暗世界的一角无措。而那时的她不知道周洲的世界已经几乎毫无光明,只有那剩下毫无希望的一点点爱能够支撑她活下去。
周洲的状态比之一个星期前又差了不止一点,邱裕好想知道这段时间她又经历了什么却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周洲无法自行走路,可是她抗拒除了邱裕之外所有人的触碰,对于邱裕也只是砸死耗费数时的安抚后的忍耐。于是为了带离周洲,邱裕煞费苦心。
“周洲,我是邱裕啊。”她拿过厨房里的尖刀递进周洲的手里。“我绝不会伤害你。”可是周洲会相信她吗?毕竟就连家人都不能相信了。“我现在要抱你下楼,如果你觉得危险。就拿这个,刺进这里。”她握住周洲拿剪刀的手对着自己的胸膛轻轻比划,又把手高举对着自己的脖子。“或者这里好吗?我把命交给你所以……不要害怕。”
虽然粗暴,可是周洲看了看手里的‘凶器’竟然默许地点点头任由邱裕把她拦腰抱起。姚文还想阻拦却被邱裕充满杀气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阿姨。”邱裕抱着周洲站在门口这样说。“周洲向来都只会为别人考虑,即使会苦了自己,所以她可能有一天会原谅你。可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让我最好的朋友没了家。”
折腾半天去法医所做完检查,回去的路上大雨滂沱。
周洲对男性生物抱有着全然地不信任与恐惧而无法乘坐卫齐的车,于是邱裕只能带着她单独打车,还只能打女司机的车。
周洲惧怕着外界,却又因为被锁在那小小房间太久而渴望着看看外面的天空。坐在座位的角落看着被雨水分割得支离破碎的画面。
行至大桥,大雨十分道路拥挤车辆缓行,半天也没能挪动一点,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梆梆梆。周洲突然开始剧烈的敲击玻璃。敲了两下忽的就开了门爬了出去。
邱裕被她的动作惊到,赶忙结了账出门扶起爬在路中间的周洲,却拦不住她想要往前爬的心。
“你要去哪,我抱你好不好。”
周洲不说话,只是握住剪刀点点头,指着桥边被人群围住的地方。经她这一指周洲才发现今天大桥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比往常都要显得格外的嘈杂。
她抱着周洲费力地挤进人群却依旧不懂周洲为什么一定要来这。人群中间是一个已经浑身湿透,头发已经变作一缕一缕的女子。
那个女子在哭,黑夜降临的桥边,潮湿的空气让邱裕也觉得寒冷。女子哭得悲壮,她抚摸着地上人的发地上人的脸,她一点点地帮她擦掉头上的血迹。
“你会醒过来的对不对?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可是邱裕想地上躺着那个人应该永远也不会回应她了。
“你别碰我女儿!”另一边的中年男子被警察拦在一边,却仍旧止不住的咆哮。
女子哭喊:“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出事。你!是你!是你把她推下了河!”
“是你!是你害死的!”
她跪在已经变得泥泞不堪的地上,再不愿松开那个人。
邱裕叹了口气,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她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女子相恋不容于世,被父囚禁两余载,欧打痛骂终逃出,追至河边,推攘中不慎落河,头顶开花眷侣生死两隔,又是一出悲剧。可这与周洲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可不认为周洲已经进化到已经看一眼就能得知这样的巧合与故事。
“辛……辛………”身边的周洲反反复复终于念出了她想说的话:“辛泽……”
什么?!谁?辛泽。周洲除了邱裕外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