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爱是可有可无毫无意义的东西。
从小,我就对爱这个字充满了恐惧。年少不知为何,直到我的朋友告诉了我八句佛偈。我能记得她解答时那笑容中透露出来的调笑:“你都不看书吗?”。对她的调笑我表示了反驳,却记下了她说的话。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爱,果然是令人恐惧的东西吧。
而后,我的朋友又再一次证明了这一点。因为‘爱错’所以人生道路遍布荆棘的她并没有得到任何爱的帮助。
我,恐惧爱。
不,哪有那么复杂,我只是因为恐惧爱的对象罢了,脱离了认知不受掌控的情感。只是因为我知道我不能爱你。
爱你,让我觉得恐惧,所以我拼命逃离。
爱,到底有什么力量?
“爱没有任何力量吗?你的朋友没有在爱里获得任何帮助吗?”
邱裕听着对面人的追问,挑了挑眉。“人活着,得相信那力量才行啊。”
后来我那个朋友真的因爱脱离了荆棘森林。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无知的的。
无论何时,即使记忆里长埋着伤痛。或者,越是在那些不能不对生活妥协照单全收的日子里,爱就越是重要。因为它能温暖内心啊,再没有比这更坚实又更柔软的保护了。
也没有比这更加重要的勇气了。
可是当时的我并不懂得。
“所以后来你和她……怎么样了?”
邱裕却没回答,她只是抬手看了看表,说道:“故事到此结束,小孩子快回去吧。”将果汁塞进听故事的人手里,“别喝太多酒。”
邱裕甩手离开,不管后面的人如何叫嚷。
下雪了,邱裕将围巾在脖颈上又绕了几圈,直裹到鼻子上,踏着雪慢慢地走。一边走,一边想起这场对话的伊始。
我爱的那个人,是我的姐姐。
我有一个姐姐,从记事起就一直是我天空的姐姐。
我对她……
是呼吸一样的爱情。
是5岁的棉花糖,6岁的卡片,7岁的玩具,8岁的弹珠,9岁的游戏机。
是她喂我的每一口饭,系起的每一次发丝,穿上的每一件衣。
是每一个拥抱,每一声呼喊,每一次抱住我亲吻我的发尖抹掉我的眼泪。
她是我的姐姐。
是我不能爱的人。
她是我的姐姐。
是从我出生的那时起就存在于我生命之中的人。
是我像呼吸一样不能割舍的人。
她是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