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韩焉无情,居然在自己功溃那日,亲自送她上了极乐。
“她爱你,敬你,心里只有你。可你为什么这样对她?”
韩焉退开一步,漠然看着已对自己毫无威胁的流云,摇头浅笑:“你是不会懂的。”
杀她是为她好,神是不能失败的。她的神就是韩焉,所以他是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失败。
神怎么可能失败?所以随云是该死的,而他杀她,是对她最好的恩泽。
关于这些,世俗的外人,怎么可能会懂?更何况……
“杀你姐姐的,不是我。是韩朗!”韩焉的声音有些发颤。是韩朗的错!不是韩朗,他和随云,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韩焉又开始恍然:“原来,不是韩朗指示你来杀我的。”
流云闻言,笑笑,鲜血汩汩地从他口中涌出,“主子一直教我堆棋子,为的是让我能沉住气。可惜到头来,流云还是辜负。”说到这里,流云的眼睛有些泛红,最后是他憋不住这口气。
是他努力想忘记,姐姐那死不瞑目的神情;却在见到韩焉后,功亏一篑。
韩焉趑趄不前,想饶了流云独自离开,走出几步后,人又不自觉地转回。
无奈地伸手按掐,扣住流云的心脉,“我还是觉得,我不亏欠你任何东西。”
生死一线,流云索性阖目,将心一横。
“噗”!血腥喷淋了韩焉一身,和着寒风,伴着幽幽兰香,飘荡四周。
寒风飒飒,飞鸟惊恐地悲鸣,纷纷振翅高飞。
红日当空,胜血嫣红。
---------
韩府书房。
韩朗跪坐在流云一直爱坐的蒲团上,做着流云平常爱玩的游戏,堆棋子。
日落月升,流云还是没回来。
屋外,归巢鸦叫。
韩朗突地心就是那么一颤,眼睛死盯着棋子,若有所思。
如果流云能沉住气,那他一定能安然而归。
可是,偏偏韩朗很了解流云,他知道流云不会,也就是说流云一定会出手。
那就意味着,流云的生死,是韩朗亲自丢给了他哥哥韩焉来掌控。
如今天韩焉念旧情,流云必定能活。
如此这样,以后韩焉也极有可能会念着种种情义,不记前嫌地效忠皇帝。
如果相反,韩焉杀了流云。
韩朗紧捏手中的棋子,屏息眯眼。
那他这个哥哥也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必要了。
他必杀韩焉,永除后患。
走出这步棋,无险,却让他伤情。
韩朗的手平静地将子落下,没带一丝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