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萱气恼。扑着两条细白的胳膊就要抢回来。就因为是她穿的胖次,所以她才觉得不能让他洗了。况且,胖次上还沾着她昨夜的水痕,一想到这些湿濡的痕迹要被他一点点搓掉,她脸都要烧起来。
男人将她手臂轻轻一挡,低声:“别抢,小心浴巾掉了。”
她的浴巾只是在胸前塞了一个角,一个不小心,的确会松脱。她也不敢大动。只能眼睁睁看他将胖次搓洗干净,再用清水冲洗掉其上的泡沫。
周萱低头,脏衣篮里是他昨夜换下的衬衫和西裤。那西裤的裤缝依旧笔挺锋利,只是皮带往下的地方,裤链拉开,皲皱着,有浅浅的水痕。待她反应过来,那水痕是怎么来时,她紧紧地咬住了柔嫩的唇瓣。
梁津大掌一绞,把布料里多余的水分挤出,再将它用挂衣钩晾起来。一回头,看见女孩还傻傻站在那里,贝齿咬着红润唇瓣。
“嗯?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帮你洗。”梁津瞥她一眼。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倒有些脸上挂不住。那时候她倒是不害羞,这脸皮合着是越活越薄了。
“好了,去吹头发,顺便想想晚上去哪里玩。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爬树?”梁津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招奏效。她的注意力果真被提到“爬树”上了。
“嗯,那棵树很大的,就在板栗坪基地附近,前一任护林员还在树上搭了一个小屋子。”
“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晚上肯定是个月黑风高夜。你想,别人都睡觉啦,就我们两个披着黑色风衣,爬到树上,听四周林浪翻涌,夜风吹拂在脸颊上,很舒服。”
随着她的描述,果真有画面在jsg眼前徐徐展开。
“好。”应下了。
周萱对这次爬树充满期待,扯住梁津衣袖。“你找点鬼故事啊。”
“鬼故事?”梁津看着她。
女孩小脸上的羞赧一扫而光,被一种勃勃的兴致所替代。
“你想,板栗坪基地里那么黑,四周也没有灯。我和你在树屋里,蒙着被子讲鬼故事,岂不是很有趣很刺激?我们还可以带一点零食,一边讲一边吃。”
梁津听了,笑。
原来她还是个会玩的。去爬树,在凌晨两点的树屋里一边讲鬼故事一边吃零食。这种有趣的事情,也只有她这个幼稚可爱的脑袋才想的出来了。
*
晚上果然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库里南开在去往板栗瓶基地的盘山公路上。车窗外夜色漆黑,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的啾鸣,亦或是老鸹凄厉的哀鸣,两侧山路陡峭,不觉让人心生微妙的恐惧感。
徐正阶坐在库里南的副驾驶上,林荫树木上,一只大鸟被汽笛声惊醒,扑簌簌地飞下来,眼看张开的大翅膀就拂到车窗上,可把徐正阶吓了一跳,心里不由得嘀咕,不知道总裁和夫人起的哪门子兴致,非要在这大晚上出来。
车后座,隐隐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被子你也要带着?”这是总裁的声音,略带无奈。
“带啊。”这是夫人的声音,兴致勃勃。
徐正阶越听越觉得稀奇。大晚上出门,带个被子做什么?该不会……?出于对梁津的敬意,他没有细想下去。
很快,库里南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树屋距离车道有三百多米的距离,梁津让徐正阶和司机在车道旁停车,他和周萱两人独自穿行过去。
梁津替周萱拉开车门。两人皆穿了经典的Burberry黑色风衣,脚上踩着一双登山鞋,风衣领口高高拉起,不给秋末的寒风灌进去。
这样一来,倒像是两个月黑风高时神出鬼没的古代刺客。周萱想着这个比喻,笑了起来。只不过,梁津这个“刺客”的手上,还拎着一袋子零食和一张薄绒被,一只双人睡袋。
周萱打开手电筒,在面前引路。
那是一棵古老结实的老椴树,树屋在梨树主干分叉的位置,距离地面约五米,那树屋并不大,远远看去像是被梨树从船板中央穿破的一艘小船。
在船底,垂下一张悬梯。
早在下午时,得知了周萱的“树屋计划”后,梁津就派人来将树屋清理、加固了一遍。周萱脱下鞋子,两手握在悬梯两侧,梁津站在她身后,扶住摇晃的悬梯,让她一步步踏上去。
悬梯有些摇晃。女孩知道,就算她掉下来,他也会接住她。潜意识冒出的念头让她感到安心。
很快,周萱就爬到了树屋的门口。刚清洗过的树屋,泛着椴树苔的清新气息,深山中林木汁液的浓烈气息,煞是好闻。她依次接过梁津递上来的零食、被子和睡袋。
递完东西后,梁津扶住悬梯,向上攀登。船型树屋的门口不大,正好够两人并肩而坐,剩一臂的距离。
等他们真正挨着树屋门口坐好时,月亮已经从云层里出来了,那是一弯下弦月,月光倾泻,如一层糖霜般洒满林木枝头,又似一层轻薄的纱缎。像是冬天屋檐底下凝成的清冷的霜。
树屋的相对位置并不太高,但是海拔位置高。他们在一个半山坡上,周萱俯身,山谷从生的林树随着夜风的吹拂,树浪层层摆动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