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的殷若耐心等着,仔细看他们下楼的脚,再看肩。瞧准了,再跃出来拿人。
“诶诶诶,这是……”
殷若一脚踢向前边那位,手扣住要抓的人,回身又是一脚,踹翻前来打诨的秦掌柜。
“奉命捉拿江洋大盗,谁敢阻拦,同罪论处!”
她从身上摸出周松胡乱写的那张拘牌,朝着翻爬起的秦掌柜扔去。
秦掌柜翻开一看,急道:“差爷,这不对呀!上边写着高六尺,这位客官才……”
殷若将人的手绑了,一脚踢翻,两臂一展,胡乱一比划,咬紧了:“六尺,正好。你处处帮他辩解,难道是你在做内应,窝藏他?走,跟我一块去衙门。”
她忙着应付秦掌柜,没留意后厨涌出了七八个大汉,这些人全围上来攻她。她难于招架,只好丢下“疑犯”,往楼上逃,胡乱钻进一间,迫不得已翻窗跳出去,朝着衙门方向奔。
街角处香烛铺里,周青云正等着她。
“落荒而逃”的殷若笑嘻嘻道:“唱戏好难,大人还得再教教我。”
“好。”
正事要紧,两人收了笑,屏息凝神等着。
不远处传来了鸟哨,三下,那是蹲杂货铺的林密等人,果然往东去了。
“走!”
他们有传信的法子,那些人铁定也有,不敢再耽误,也不敢再照原路回去。穿过香烛铺,从他家的后门走,绕去会合。
抓一个李贵不难,难的是如何查出他和幕后黑手的关联。
化身道士的千山混在路人里,仔细盯着。护送李贵的人,和他一样的穿着,不断地分散一两个离开迷惑人,幸好他们不知道殷若在李贵身上做了标记。
李贵走的方向始终一致,并没有绕路。
千山摇起铃铛揽客:“安魂凝神,驱妖降魔。神符妙方,百治百效……”
藏在石墩巷的林拾一提早潜入过方老娘那密道里,在里边撒了些洧水
石油,西南一带矿藏也不少,比如四川,不仅有金矿,还有石油矿。
,见传到了他这里,待在树冠里一动不动,藏好了自己,再专心盯着那院子。
那两人果然朝这来了,没动门上的封条,翻墙进去,挪开缸子下密道。善后的那人将缸挪回原位,又翻出来,进了巷子口第一家。
有女人问:“今儿怎么这么早?”
男人含含糊糊说:“啰嗦,少管外边事。”
不多会,有人挑着豆腐担子虚虚地喊了两声“捡豆腐咯”,他走到巷子底,左右查看一番,挑着担,快步离开。
林拾一又静静地等了一会,见两座院子都没了动静,猫着腰悄悄地后退,顺着树枝落回到先前打过招呼的这户人家,又给了一把钱,照原路从他家前门离开,回衙门交差。
饭堂里热热闹闹,铁头等人早将值房的桌凳也搬了来,两张桌拼一张,四大桌刚好坐下所有人。
每桌一大盆雷公根瘦肉汤,一盆菌香排骨,一盆南瓜,再加买回来的十几样肉菜,就是过年也没这样的场面。
徐点刚迈一只脚,被众人注目,又忍不住要往后退。
周青云叫千山送饭快去快回,抬头就喊徐点进来落座。身边有空位的人马上不自在起来,千山端着碗从他身边经过,表情复杂。
徐点进退两难,随口说:“才想起还有点事没弄完,你们先吃。”
方厨长很有眼色地打好了饭,周青云把每样菜都拣一些,亲自追上去送给徐点。
“他们胡闹惯了,别吵着你。”
徐点尴尬地道谢,端着大碗走了。
衙门外的千里也尴尬,他都躲到旌善亭了,怎么还被人惦记?
“吃吧,他早就知道咱们躲在哪,并不在意。你吃了这口饭,该干嘛还干嘛,这不是收买,他不是那种人。”
“千山师兄,你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