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他人在跟前,我也这样问。”
“周大人,属下方才什么都没听见。”
“听见了也没事,快说,他哪年续娶,攀的是哪家?”
“这这这……”
“我猜是宏拓二年前后的事,白大人有个好妹子,提早替兄长攀高枝解决了麻烦,因此非但没罪,还有功劳。”
“这这这……属下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听见。”
吕仵作瞟一眼两人牵在一块的手,为难得只想跳车。
“放心,你听进去了也不要紧。”周青云捏了捏殷若的手,小声说,“应当是埋伏在元子沟附近,那里地势最便利。你记着我的话:要是杀得轻松,我们继续朝前走。要是为难,你赶紧回去保冯康,而后带着手头上的证据藏好了。等到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出来,不要担心我,我死不了,周祯等着见我呢。我是他唯一的血脉,像他们那样迂腐的人,最看重自己的种,就算周老太太他们起了歹念,他也会拼死相护。我们身边总有人跟着,其中一拨就是他的人。”
这是我该听的吗?吕仵作浑身冒冷汗。
殷若没应,扭头看一眼吕仵作,转回来问:“他呢?要不先丢回去,让白沐看管一阵,回头再来讨要。”
“这个没多大用,当回幌子就够了。”
幌子?
“周大人,这……这是做什么?”
周青云笑眯眯地解惑:“你心里难道没一点数?彼此撕破了脸,只要那些人瞧见我带着你出城,就必定会想到我是查出了底细,预备做大事了,于是杀人灭口的就要来啦。能杀我就杀我,杀不了,就杀了你,好叫你永远闭紧了嘴。”
吕仵作脸色惨白,当即就要往下跳。殷若薅着他衣领,拽在手里。
“别跑啊,还有点用。”
“什么……你们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我都说,只求早点把我放下去。我躲起来,再也不碍你们的眼。”
“丑是丑了点,当靶子不错!大哥小心……”
带着危险气息的风声先到,随后是吕仵作的惨叫。
殷若丢下被利箭扎穿胳膊的吕仵作,拔刀应敌去了。
周青云左手拿着顺来的匕首,右手抽走吕仵作的腰刀,也跟了上去。
他没有内力,轻功也一般,胜在左右手一般灵活,能在防守的同时见缝插针补上一刀或者一刺。
殷若打得酣畅淋漓,右手将刀甩出去,刺中一个,同时飞出一把铁瓜子,击退一片。她两步跃过去,拔回刀,再顺道捡上一把多的,双手握刀挥砍,又快又凌厉,杀得人毫无招架之力。
十一个杀手,转眼的工夫就只剩了三个,三人交换过眼神,很识时务地退了。
“别追。”
受惊的马拖着受伤的吕仵作跑出去老远,两人追了一段才找着。
殷若兴奋,笑道:“应该还有吧,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周青云正看着她,她察觉失言,收了笑,垂眸说:“我不会……”
周青云抓了她的手,柔声说:“听说过贞定皇后的故事吗?”
她点头。
她在被人恶意遗弃前,家里请过名师教导,后来得镖局的人相助,去了长青山学文学武,读的书并不少。
周青云接着说:“你有她那样的资质,只少了那样的机缘。”
“我不羡慕她,也没打算做她。”殷若赶马朝前走,确认车行得稳稳当当了,才接着说,“她为了保住狗皇帝的江山在阵前拼死拼活,他在后方纳一堆妾,生一窝儿女,太恶心了!换作是我,赶走外敌后的头一件事,就是冲回去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