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听了像是比较不忿怒了。
“不是我的易容术太差劲?”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当然不是。你的技术完美极了,连声音也……”他突然问:“你这声音,是吃药吗?”实在不习惯在认知她是湛蓝时,眼里看的、耳里听的,却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老妇。
湛蓝捣嘴呵呵直笑——这正是刘大婶的习惯动作:
“对,吃了一点药,想变什么声音都可以喔!”
了不起。他点头,双手环胸道:
“那你今天扮了小闲,又扮了刘大婶,这是为什么?”
湛蓝看了下四周,这个地方向来偏僻,不过她还是再确认一下……
“这方圆一里内,只有你、我与路奇。”邵离道。
虽然如此,不过她还是拉住他的手往隐密的假山后头走进去。
假山后面有点挤,因为那里正睡着两个人,刘大婶与小闲。邵离仔细看了下湛蓝,很确定她一点愧疚的模样也没有,把两个人放倒在这里,对她来说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唉……对这样的一个没啥是非观念的丫头,他恐怕得一辈子代为提心吊胆了,不管是盯着她别胡来或防止别人来杀她,都是辛苦的工作。
他有点认命,并且决定把她拴在身边看管。毕竟……这世间已经够乱了!防止世道更乱这重任比之于他的独善其身原则来说,是重要许多的呀……
湛蓝当然看不出来邵离心中正在哀怨地叹息,迳自开心道:
“中午过后就要开始比武擂台了呀!我刚才扮成小闲打听到只有老爷、少爷们与府卫才能在现场观看,其他家眷都要被保护在北园里不许出来。后来因为老夫人希望能一直得知比试情形,所以决定派有点功夫底子的刘大婶随时奔走前后两边,报告最新消息。那我只要扮成她,便可以观看比试了!”她对自己的盘算满意极了。
邵离失笑,作势要敲她的头。而先前已经尝过他手指威力的湛蓝,当然抱头跳得老远。
“为什么要敲我呀?大哥不许我去看吗?”要是这样,就太没道理了。
“傻丫头,何须这般大费周章?跟在大哥身边,你便可瞧得高兴了,扮成刘大婶跑来跑去,你能看到些什么?”这丫头变笨啦?难道他还会赶她吗?
湛蓝摇头:
“不行呀,我会让你分心的。要镇住整个场子已经够你累的了,要是其中有人想利用我来牵制你,或干脆杀了我,那时你不就忙昏头啦?不行,我得确保你不会分身乏术,若你左支右绌地,容易有危险。”
这孩子!邵离微笑,心中讶异又感动。不过他开口道:
“娃儿,信不过大哥能周全你吗?”
“大哥当然可以的,但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呀!”虽然不知道邵离武功有多好,毕竟没看过他跟别人比试,可是她是对他有信心的。
“蓝,我真不喜欢看你戴着老妪的脸。”他道。
“那这样呢?”说罢,已经撕下那张面皮。面皮下是一张小闲的脸。
变脸的奇景让始终像影子一般无声无息立于邵离身后的路奇,被惊得退了一步;而邵离虽讶然,但是因为先前已经知晓她的本事,所以没太惊吓,只道:
“你这张脸皮下,还有几张脸?”伸手拿过那张老妇的脸皮,很薄、很细致,上头连毛孔都没少,而面具下方还填进一些胶状物,才能贴成如刘大婶本人一般的圆脸。
这回是小闲清亮伶俐的声音:
“今天没准备太多,只有这两张,再下面就是原来那一张了。”
“你这样粗鲁地撕,没事吗?”他关心地审视她脸。
“没事啦!因为是今天才贴上的,没粘合得太紧。要是贴了十天以上,就要让蒸气薰半个时辰,然后抹上药膏,才能不伤皮肉地撕起来。”说着,又撕掉小闲的脸,恢复原来那一张平凡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