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开眼界。邵离活了二十六年,在江湖上行走十一年,还没见识过易容术这门神秘的技艺,拜这丫头所赐,有幸亲眼见到这精采的奇技。
“你比较喜欢这张脸吗?大哥。”声音转为小女孩的甜美。
“这张自然可爱得多。”他拉起她小手,缓缓转身往外头走出去。给了路奇一个眼色。路奇自然明白主子的旨意——把两位无辜睡人送回他们的房里。
“那我一辈子不拿下来了,一直戴给你看好不好?”听到大哥赞美的话,她心里真是开心,好像有好多好多蝴蝶在心里噗噗啪啪地跳舞着呢!这一定就是书上说的“女为悦己者容”吧!她今日终于能体会个中滋味呀。
“……”唉,蓝……
他苦笑。这叫他说些什么好呢?
“大哥,你笑什么?啊!对了,我得把面具贴回来,等会……”
“不必了。”他道,声音很是悠然。
“要啦!我说过不给大哥添麻烦的,别以为我瞧不出来,那个燕楼的水姑娘,一定会对付我的,我要保护你……”
“没必要的。”
“大哥!”湛蓝继续蹦蹦跳。
不过,牵着她手散步的那个伟岸背影,姿态却是非常优闲,一点也没被湛蓝的情绪感染。
从来,他所来往的朋友、经历过的事件,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能力,也不会有人觉得他需要被保护,他也确实不需要。许多人有求于他,或想与他攀交,莫不是想倚重他某方面的力量——谋略、武功、西北十三联会的势力等。
逻事,听从他的调度指挥,成了很理所当然的事,而他彷如一座山,不会崩塌。要是山会倒塌,那其他人自是更为凄惨,所以邵离是强者、是领头,是一个最不需要被担心的人。
“邵离”两字,对仰仗他的人来说,是无敌的。
而若有人妄想去保护一个无敌的人,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毕竟大家都不如他呀!
空口白话的“保护”,也不过是笑话罢了。
但这话由湛蓝嘴里说出来,听了分外窝心,邵离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瞧轻了、小看了。
她不是口出狂言,也不是嘴甜说的好听话。他相信她是做得到的,所以才会这么说,也身体力行着。湛蓝身上的玩意何其多呀?武艺高强与否不是决定胜败的绝对因素,光看她身上那些被她当作“无伤大雅”的毒粉种类之多,便已教人咋舌,他还真不敢想像,若是她把“有伤大雅”的毒药掏出来天女散花,会死伤多少人?!
唉!这孩子呀。唉……这个湛蓝。
真是教他挂心又伤脑筋,却也一日比一日地、无法遏抑地——
喜爱呀!
※※※
前来报名争夺冰魄寒蝉的人士共有一百一十八人,不过今天有办法到达擂台会场的只剩五十三人。没有人会去问那些人的下落,也不会在乎他们为什么不来。江湖从来就不是个光明公正的地方,若你今日与他人抱持相同的争夺目标,却无法确保自己一条小命安好无恙到比试那天,怪得了谁?大家心照啦!
人潮聚集在季府前方的一大块空地,参赛的人不多,但是助阵与来看热闹的人却是挤成一片黑压压的浪潮,估计数千人少不了。
擂台两边放置的桌椅,除了给季府主子们落座之外,还应武林规矩,找来数名武林耆首当公正见证人:五大世家里的南宫族长、四大帮里的龙帮帮主龙九、丐帮八袋长老等。
很快地,午时过半,比试即将开始。下方黑压压的人潮逐渐鼓噪,轰轰然如此起彼落的闷雷。
对季家人来说,做了一辈子生意,还没见过这么多江湖人,每一个携刀带枪的面孔,都是狰狞恶煞。
“老爷子,您别惊,您去开个场,问候一下,接下来就交给晚辈处理。”一旁,邵离正在给老人家压惊。
季老爷深吸一口气,对邵离道:
“这是当然,我们总是主人家。唉!也不知道是打哪招来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