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永吉一脑袋包地问林巍,“什么情况啊林大律师?不是说缺钱么?怎么还刻意得罪客户?弄得人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出去宣扬起来,影响诺正的声誉啊!”
“被她牵着鼻子走更影响声誉,”林巍冷哼,“让人以为咱们律师不是坏就是蠢,看钱看脸不长脑子。此女绝非善类,不接也罢。”
毕永吉不能同他一样想问题,把美女转给了钱宽藏。
结果被林巍的乌鸦嘴不幸言中,新阳小区的硬装刚刚结束,这案子就被应诉方狠狠使了一计反杀,把美女掼砸在地。
不但没有侵犯猥亵事实,鼻孔朝天还能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可人儿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搞到人,反而要面对诬告罪和讹诈罪的指控。
诺正所里议论纷纷,私下都说还是林大律师慧眼如炬看得清事。
毕永吉郁闷了好一段。
钱宽藏也很消沉,整天沉着脸不言语,小景和成蔚都不怎么敢开腔。
不知怎么的,为了坑害徐建所以暴力袭击沈浩澄和池跃的搅拌站老板王景宽消停一阵子后又通过社会关系结交上了钱宽藏。
“一笔写不出两个宽字来。”这日是没什么外人的私下场合,王景宽很辛勤地给钱宽藏倒酒,“我们这种人,混不上和名律一家子,通个字也很荣幸。”
“什么名律!”钱宽藏刚受打击,个人声望很受影响,不能与外人道,多少也露一些消沉,“讨碗饭吃,不容易干。”
“谁不是讨碗饭吃?”王景宽早摸清了他的底细,“钱那么少人那么多,肯定是不容易啊!吃点儿苦受点儿罪的不怕啥,就怕有小人使绊子!钱律说对不对?”
钱宽藏看看他笑面虎似的脸,“王老板什么意思?”
“都是吃亏的人!”王景宽态度亲热地说,“咱俩互相心疼心疼呗!抱团取暖。”
“我是搞法律的……”钱宽藏下意识说。
王景宽截住他的话,“味儿太大的肯定不让钱律干。你那同事也是搞法律的,阴招少吗?打得兄弟才能正常说话。钱律你相信我,经了这事儿,咱俩就是过命的哥们!到啥时候都相互照应。景宽别的没有,手头还算宽绰,钱律有困难尽管直说。”
钱宽藏看清王景宽堆叠笑容之下掩藏不住的恨意,心里长久潜伏的憎恶随之翻腾起来。
你他妈的林巍。
带病生存
为了抚慰瘸腿老哥的焦虑情绪,秦冬阳三天两头去秦大沛面前报到。
一天,肖非艳随口问,“巍子忙什么呢?”
“还是老鼠仓案。”秦冬阳答。
“那么难弄?”肖非艳说。
“拓展得非常开,”秦冬阳解释,“林律说他这些年对经涉刑的案子接触得不够多。随着国家治安力量的提升,与普通刑事案件相比,经涉刑的社会性危害往往更大,他想突破自己,不在舒适圈待着。”
肖非艳颔首,“巍子一直是有想法的人,这个案子走完了肯定就是大半个行家了。”
秦大沛插话,“总找瞿梁吧?”
秦冬阳不否认,“瞿梁哥很帮忙,真得承认人脉的力量。”
“光瞿梁是人脉啊?”秦大沛略显不满,“问问老虎,瞿栋是怎么把他老爹按死的?你老哥我学金融的,跟经济上那点儿事是肾脏挨着腰子,一副。放着眼前的资源不利用,舍近求远。”
秦冬阳欣喜,“哥?”
秦大沛兀自冷着脸,“你哥我是个混子,不是傻子。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投资都白干了?瞧不起谁呢?”
秦冬阳笑出谄媚样子,“怎么可能瞧不起?林律是害怕哥!”
“你猜我信不信?”秦大沛哼得更认真,“那家伙属孙悟空的,会怕谁?告诉他主动滚过来吧,看在我弟弟的面子上,秦老板勉强指点指点他。”
林巍和秦大沛终于正常走动起来。
开始时秦大沛百般拿腔拿调,架子端得像金融专家经济学教授。
林巍不同他一般见识,总往正经上说,“咱们上学的时候公司法还没改革,注册资本还是实缴制,十多年的功夫,沧海桑田了。”
“宏观上多良好的初心都抗不住下面的小三小四们钻空子,比做任何生意都努力,人皆贪急利,此事古难全。”秦大沛道,“所以得与时俱进,我这种无良商贾和你这种讼棍,都一样。你在琢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