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是不想的。
但是,她想念外婆。
也许该回去看看了。
夜里的星空很灿烂。
之前一场台风将天空洗得很干净,尽管有光害的影响,还是有几颗稀疏的小光点跳出来,夏春秋搬了张躺椅在阳台观星赏月。
还有五天七月才过,日子真漫长呀!
咦!什么摸过她的脸?
无风的夜晚,曳地的织花窗帘忽地被吹高。
夏春秋一颤。
「赛巴斯克?」
许久许久,没有回应。
她以为弄错了,心下更惊,不是他,难道是……
蓦地,低低的笑声很轻很轻的回荡。
「你怎么知道是我?」一道黑影化为人形现身。
「猜的。」幸好是他,她松了口气。
「原来你在等我。」赛巴斯克笑了,食指滑过她面颊,落在玫瑰红唇瓣,似有若无的来回抚弄。
夏春秋一听,整张脸尴尬的涨红。「我在猜可能是你,我们设了新的结界,进得来的并不多。」
那道士的道行还是太弱了,不敌伟大的死神。
「这般看得起我?」真不该让她失望。
「是你太强了……咦!什么味道,好像是布料烧焦了……」鼻子超灵的夏春秋往下看,视线落在大斗篷的一角,因为是全黑,所以看不清楚。
瞧她目中的狐疑,赛巴斯克脸色一沉的一弹手,斗篷不见了,但焦味仍在。「外围的那一圈铃铛倒是弄得不错,触之即响,以后你省了不少事,真可高枕无忧。」
「可你还不是进来了……」她防的就是他,不请自来的午夜访客。
「你说什么?」冷冷的哼声,四周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
夏春秋确定他有一双顺风耳,蚊蚋般的嘀咕声也听得到。「我是说你怎么进得来,没受到阻碍吗?」
那道士还大肆吹牛说万无一失,连阎王来了都休想跨越一步,八卦罩上有除灵、灭魔之效,硬闯者必伤,或灰飞烟灭,比永不超生还要严重百倍。
当下她便不以为然,真有那么厉害吗?
果不其然,拦不住的还是出现了。不用别人提醒,在她感觉中,死神是无坚不摧的强者,属于神权阶级的顶端人物,能治住他的并不多,何况是可笑又平凡的人类。
她有预感他还会再来,她在他身上闻到疲惫的味道,他累了,也需要歇脚。
身为通灵师,她的灵感最敏锐,除了和灵界沟通外,她的五感还能感受未知物的波动以及他们身上发生的变化,十之八九能猜个正着,只有一分没把握。
「就那点小把戏?」他冷哼。
赛巴斯克的心情不是很好,他的眉头是皱起的,唇线抿紧,冰银色眸子有很深的浓雾,他像盯着兔子的猎鹰,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盯视紧张得快冒汗的夏春秋。
说是无碍,其实他还是受了小伤——自尊受伤。
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的他从未遭遇过任何阻拦,他连万人大教堂都进得去,与神父交谈,嘲笑他们的塑像,甚至在神圣殿堂将该死之人一一收割,完美转身。
谁知今晚他来到这儿,正想象以前一样纵身而入,戏弄屋里的女人,他整个人居然被弹开。
震怒不已的他这才发现建筑物多了新的结果,半罩式的防护做得还算精致,四十九颗守护铃将他的黑色斗篷烧出个大洞,他恼得想出手摧毁,一个一个捏成细粉。
但他没有做,仅眯眼扫视,以不惊动铃声的方式悄然潜入这女人的房间。
「别嫌弃了,我们人类能力有限,你是结界设立以来第一个闯进来的,打从我住进事务所,这些天是我人生最平静的日子。」她晚上能睡得香,不会有时不时来访的「朋友」打扰她,也不用听鬼哭神号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