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长吓得面色如土,“驿站的饭菜怎么可能有毒,你你你……你休要胡说!”
气氛一下子僵持了起来。
“拖下去,好好审。”周温然开口道。
驿长被捂上嘴拖了下去。
周温然重新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桌上的点心给赵重衣,眼中带了一丝笑意,“这糕点是我特意让人备的,你尝尝。”
这一句话实在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赵重衣瞪着他,见他夹了一块点心给她之后,便兀自开始用膳,一旁的天骑阁众人见阁主开始用膳,也拿起筷子继续吃将起来。
气氛又变得松驰了起来,仿佛方才那剑拔弩张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一般。
……看样子饭菜也是没有问题的,毕竟他们吃得很欢。
纪承锦看了看周温然,又看了看赵重衣,扔下筷子,双手一叉,彻底没了胃口。
赵重衣瞪了周温然好半晌,见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咬牙道:“你早就知道了?”枉她方才还在内心做了好一番斗争,她原以为这是自己脱身的良机,却因为周温然一句“她是我夫人”而动摇了,忍不住提醒他饭菜可能有毒,结果人家竟然早有准备?
周温然咽下口中的饭菜,才道:“我们离开东篱镇的时候,一路听到有许多不利于你的流言,我便留了两个人去调查此事。”
赵重衣一愣。
“他们在东篱镇抓到了散布流言的人,那人出自一个江湖上不入流的门派,受人指使在东篱镇败坏你的名声。”周温然看了赵重衣一眼,“我便知道我们此行不会平静,因此早已作了准备。”
赵重衣有些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竟然是因为那些流言吗?虽然她也有所猜测,但这个人竟然会因为那些流言而起了疑心,就仿佛……是在护着她似的,她若有所思地想着,伸手去拿桌上的点心吃,结果一抬手,便感觉到手腕上铁链的重量,她一下子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个狗东西就差给她脖子上套一个枷了!保护个锤子!
“问出那个幕后指使之人是谁了吗?”赵重衣问。
周温然摇摇头,“那人被抓住之后就服毒自尽了。”
赵重衣闻言也没有觉得太过失望,毕竟以那人的行事手段,会这么轻易地被拿住把柄才奇怪……
“你似乎并不意外。”周温然看着她道。
赵重衣不置可否。
“有人想至你于死地,而你也知道他是谁。”周温然见她不答,盯着她缓缓开口,“这人是谁?”
赵重衣叹气,“一个十分棘手的人。”
“是谁?”
赵重衣不答,只看着他,笑得有点无赖,“你只需知道有人不想我活着回京,所以你这一路必然不会容易,不如现在放了我,免得吃力不讨好,白白牺牲手下性命。”
周温然盯着她看了半晌,知道从她口中掏不出那人的名字,垂眸继续吃饭。
“我这建议如何?”赵重衣趴在桌子上,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不如何。”周温然淡淡道。
赵重衣“啧”了一声,颇感无趣。
吃过饭,赵栋便准备送纪承锦去房间。
纪承锦站起身,忽地回头看了赵重衣和周温然一眼,犹疑道:“你们不会住一个房间吧?”
周温然微微一笑,十分坦然:“那是自然。”
纪承锦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
“于公,我得就近看守着她,于私,她是我夫人,我们住一个房间有什么不妥?”周温然施施然问道。
纪承锦咬了咬牙,瞪向赵重衣,“你怎么说?”
赵重衣抬起手,露出手腕上沉重的铁链,“我都这样了,我能说什么?”
纪承锦被气走了。
周温然心里舒坦了,毕竟他早看纪承锦这混帐东西不顺眼了,他看向赵重衣,脸色堪称温和:“走吧。”
……倒有几分从前如玉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