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衣带着周温然进了将军府,府里顿时兵慌马乱起来,倒不是这位前任天骑阁阁主有多么吓人……只是赵重衣一时吩咐人准备热水,一时又让准备衣物,一时又让后厨准备好克化的食物,仿佛府里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娇客似的。
主要赵重衣想着他刚从刑部大牢出来,是要沐浴更衣,再吃些绵软好克化的食物,方能舒服些,等一碗肉糜粥下了肚,赵重衣便直接将他带回了自己的正院。
“天呐,将军带了个男人回来……”
“你们是没有看见,将军有多宠爱他,简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就是娇气得很,洗个澡要小九姑娘的药包做药浴,吃的肉糜粥还要现做,贴身衣物都要软缎……”
“啧啧,将军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们是没看到那个男人长得有多好看,要是我相公能有这么好看,我也能这么宠着……”
众人嘻嘻哈哈地说着将军带了一个男人回来金屋藏娇之事,此时,赵重衣还不知道她已经从盖世英雄成了好色之徒。
赵重衣拉着周温然走进房间,直至此时,她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总感觉今日的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原以为还会有一番唇枪舌战,没想到那位南襄长公主竟然修书给了陛下,将一切全抖干净了。
可是……为什么啊?南襄长公主为什么突然变脸把周熙给卖了?
赵重衣想不通,她扭头看向周温然,“如玉,你说南襄长公主为什么……”
“大概是良心发现吧。”周温然道。
“真的吗?”赵重衣瞪大眼睛。
周温然看了她一眼,见她竟然连这样的鬼话都能信,心里忽然一软,“因为我让人传信给她,说她儿子在周熙手中,要被押入京中受审了。”
“原来如此。”赵重衣恍然大悟。
“你不生气吗?”周温然看着她,问。
“为什么要生气?”赵重衣一脸懵。
周温然垂下眼帘,“我瞒着你做了这些。”
“虽然有点担忧,但你也是没办法嘛,事态紧急,如今结果是好的就最好啦。”赵重衣如今正心疼着他,哪里舍得同他生气,她伸手抱住了他,软声安慰道。
周温然凝视着她,她这样好……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就仿佛是沙漠中的旅人饮到了甘泉。
赵重衣本想着他此番受了大罪,想让他好好歇歇的,没想到相公热情似火,她便也不同他客气了,伸手从他的衣襟探进了他的胸膛,然后忽地感觉触感不太对,她强行将他微微推开一些,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便看到他白皙的胸口盘踞着几道交错的鞭痕,她眼睛一红,一把扒了他的衣衫。
周温然本想着遮一遮,但一对上她的眼神,便乖乖不动了,任由她将自己转了个身。
看到他背上也布满鞭痕,她咬牙切齿地道,“是孙礼那厮?”
周温然摇摇头,“他哪有这个胆子,只是放了些往日同我有仇的人进来探视罢了。”
赵重衣一下子想明白了那回孙礼说她说可以去刑部大牢探视周温然是何用意了,周温然在天骑阁当阁主的时候得罪之人不知凡几,开放探视,岂不是人人都能扑上去从他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狗日的孙礼。”赵重衣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然后唬着脸瞪着周温然,告知他:“我现在生气了。”
周温然转过身,避开她的伤口抱住了她,“不要生气了,其实已经不疼了。”顿了一下,又问,“你疼吗?”
赵重衣垂眸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哼了哼,“没有当初你砍的疼。”
周温然顿时僵住。
这会儿周温然终于知道夫人一旦无理取闹起来有多可怕,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拿出来翻一翻,来找你算账。
赵重衣一脸蛮横地捏住他的鼻子,“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让你当初留一线来着?”
周温然顿时想起,那日崖上,赵将军提着刀气喘吁吁地道:”何必呢,现在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