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渺渺起身开门,伏虹站在廊下,说宋星逐还没有回来,明琚找地方驯他的金乌去了,今天就她跟小师妹一起吃早饭。方渺渺一边喝着美味的河鲜粥,一边问:“这几天覆浪真君忙什么呢?”
伏虹叹道:“覆浪真君快被子灵玩死了。子灵太不安份,不分时辰夺他的舍唱戏,它偶尔回到铁钱里休息时,覆浪清醒过来一照镜子,看到自己脸上画的戏妆,都气得厥过去好几次了,连调戏妹子的精力都没有了。”
方渺渺搁下粥碗抹了抹嘴:“我去找他。”
伏虹:“探望他干什么?覆浪真君从前作恶多端,也算他的报应,小师妹不必同情他。”
方渺渺呲了呲小尖牙:“我要探望的不是覆浪。”
伏虹:“?”
方渺渺和伏虹到来覆浪真君的屋子,推开半掩的门,看到他正踩着凳子往梁上挂绳子,忙活得全神贯注。偶一低头看到屋里多了两个人,正神色古怪地看着他。覆浪吓了一跳,脚下一滑蹬翻了凳子,脖子挂到了绳子上,顿时伸舌瞪眼拼命挣扎。
方渺渺和伏虹赶忙把他救下来。方渺渺安慰道:“小黑,金钱童子的事虽然困扰,也不至于寻短见啊。”
伏虹:“倒也是一条出路。”
覆浪躺在地上眼泪横流,愤怒瞪着伏虹:“我呸!什么出路?本座不是要寻短见!”
伏虹看了看梁上的绳子:“那你……”
覆浪艰难坐起:“本座想把自己捆起来吊在梁上,这样那个女鬼即使夺本座的舍,也不能给本座画戏妆,穿戏服了!”
方渺渺同情地道:“可怜见的。”
覆浪含泪:“还是小美人疼我。”
方渺渺对伏虹道:“师姐,我想跟覆浪真君单独呆一会儿。”
伏虹脸上闪过诡异神色,凑到方渺渺耳边:“小师妹,你要跟黑蛟偷~情?你是想绿了宋星逐吗?”
方渺渺还没回答,伏虹一掌拍在她背上,将她的解释拍得卡在喉咙:“刺激!小师妹放心,你干什么师姐都支持你,不过黑蛟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只能玩玩,不能当真啊!”伏虹出身性情奔放的狐族,对情感的忠诚并无底线,再说了,她一直看宋星逐不顺眼!
伏虹朝方渺渺挤了挤眼:“小师妹好好玩,师姐给你守门。”转身出门,仔细把门带上。
方渺渺:“……”
“我就知道小美人心中有本座!”覆浪早已激动万分,捉住方渺渺一只手。
方渺渺没有抽回手,嘴角不怀好意地微勾,抬起眼睛盯着覆浪,眸底泛过暗华光彩。
覆浪一刹那有说不清的异样感觉。
身体好像变成筛子,冷风透身而过。脑门上似开了一个天窗,灯光落进去,脑壳亮堂堂。
他心中念着:“发生什么了?我好冷!不行我要打起精神来小美人在等着我……”但整个蛟不知为何呆若木鸡,做不出反应。
方渺渺握着覆浪的手,眼前闪过许多光影碎片。方渺渺在窥视覆浪的记忆。之前梦醒之后,她发现自己长回了第七妖尾“精尾”。精尾的能力是读取记忆,启动的条件是与对方皮肤相触。
她看到了翻腾的大江,船上美丽又惊恐的新娘。执剑刺来的道人——那是覆浪记忆中的倚霄道人。方渺渺的意识略略一顿,多看了倚霄一眼,然后任画面滑走。覆浪一旦反应过来把手抽离,读取记忆就会中止,她不能只顾贪恋旧影,得搜索其它想看的东西。
方渺渺迅速把覆浪的记忆影像挥散,紧接着,另一些图像浮起:黑夜中的矿场,漂浮在半空中烧了一半的黄纸,诡异的半男半女的小儿石像,被人拖走的女子——这是此时居身铁钱中的子灵的记忆。方渺渺不愿多看,赶忙将这些影像散去。
她继续往深了探索去,第三轮画面扑面而来——终于搜索到子归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