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展现的情景似一家店铺内,柜台上一片耀眼的金灿灿,尽是些金碟金盏。隔着金器出现一张妆容妖娆的脸,和一袭张扬的红衣。
是魅乙。
尽管是在读取记忆的过程中,方渺渺还是呆愣住,望着魅乙的脸挪不开眼。魅乙忽抬头看来,方渺渺觉得与她对视了,一瞬间呼吸停滞。方渺渺想伸手碰一碰魅乙,但她此时借的是子归的视角,什么也做不了。
魅乙眼梢上挑,挂着数不尽的风流:“老板是哪里人氏?货不错啊。”
记忆碎片的视角晃晃悠悠,子归还在铁钱中。方渺渺听到一个声音回答了:“敝姓常,从东境金砂镇来。”果然是常引。
魅乙掂起一只金壶:“金砂镇的金器有名啊。我们宴会上要用一批金器,常老板打个折呗。”
常引答道:“好说,好说。这就给您配上等货品。”
说话间,突然“铮”的一声,天地都似震响,一股冷风朝魅乙扑去,扬得她长发飘起。视角瞬间颠倒,魅乙消失,视野中的人换成了常引。
方渺渺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常引敲击铁钱,令子归附身魅乙了!
子归抬起涂着红甲的手,看着手心,发出赞叹:“这具身体妖力好强啊!”
常引神情严肃:“子归,此去大夜弥城要做什么,你可都记住了?”
子归不耐烦道:“不就是挖个沟,埋个料?大夜弥城里不是有内应么?他记便可,何需我费神?”子归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身上摸了几把,语气轻佻,“呦,魅长老这腰,真细。”
常引恼火地将他的手打下去,恨铁不成钢:“那大夜弥城可是妖族王城,你需打起万般精神,不要如此吊儿啷当!”
“知道了知道了。常叔,你唠叨得很,是不是老了?”子归漫不在乎地贫着嘴。
常引从柜台底下捧起一只紫檀木盒,打开,里面有一只金盏。金杯的工艺格外精湛,双龙作耳,身缠花枝,镶嵌着精致的绿松石。常引脸色郑重:“记着,这是给妖尊踏月专用的杯子。”
“记得了。”子归接过盒子,不耐烦地把盒盖扣上,笑得浮浪,“魅长老有个女弟子长得好生火辣,为师这就教导教导她去!”
常引斥道:“站住!”
子归不情愿道:“还有什么事?”
店铺中虽无旁人,常引还是压低了声音:“你得借着魅长老的身份,以押货为名将我带进大夜弥城。”
子归“呦”了一声:“常叔,主上可没准你跟进去,你竟敢擅作主张,不怕主上追究么?”
常引无奈地看着子归,有些生气:“你不要只想着调戏女弟子,多少动动脑子!我若不进去,如何把你带出来?金钱童子想回铁钱中,须在能听到弹响铁钱声的距离范围,不能离得太远。”
子归想了一阵,脑筋才转过弯来:“哦,这个宿主躯壳最终是要化成傀奴的,我若不能抽身,就给一并烧化了。”
常引抚额:“若不是魅长老是女身,必须由你来夺舍,我断不会让你这个不靠谱的上!还是子灵做事稳妥啊……”